是如今我唯一还能做的。
“沈廷,你放过沈宴吧,无论当年他多么忤逆你,他始终是你唯一的亲弟弟。而我,我想其实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忘记周景辰这个人是谁。”
沈廷抱着手臂,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却一如既往地深邃阴沉。
他跟沈宴长得七八分像,最大的差别正是在于这一双眼睛。我曾爱沈宴眼底的星辰阳光,如今我却只能一点点溺毙在沈廷寒冰似的目光里。
“沈廷?”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表情丝毫未变:“你觉得他会忘了你?”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实际上这个问题并不难,也许他自己也和我一样清楚。
我摇头苦笑:“恐怕已经忘了。”
沈廷往旁边斜了身体,手指撑着太阳穴,揉了揉,过一会儿才说:“你能这么想,我这个做大哥的很欣慰。爱错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爱错了还执迷不悟。如你所说,我想沈宴总会明白这一点。”
虽然沈廷的话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沈宴终究会忘记我,终究会有另外的人,不论男女,会像我曾经爱他那样爱上他,他会有新的人生。
然而想通跟接受之间,常常横亘着不甘。
我跟这世上任何分手的人都没有不同,甚至不及很多人洒脱。我愿意放弃,只是因为我没有别人可以耗下去的精力和时间。
我笑着点头,问沈廷:“你会放他自由吧?在密闭的空间里关久了,谁都有可能发疯。”
沈廷笑得意味深长:“你的自由是你亲手送上来的。”
“我不需要自由。但沈宴需要。”
“你想死?”沈廷看着我,“你以为死了就是彻底的自由?”
我不置可否:“某种程度上,的确是。”
沈廷看看我,点了点头,边从沙发里起身,边低头弹身上并没有一丝褶皱的裤子,然后从我面前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万万没想到,沈廷竟然真的放了沈宴。
其实用“放”这个字并不准确,毕竟这里还是沈廷的家,而沈宴身后仍然寸步不离地跟着沈廷的保镖。就连沈廷自己,也是一副事外人的姿态不远不近地看着。
“沈宴。”
我躺着看向床前的他,用一种分手之后再没有过的异常平静的心情。他老了,虽然脸上只是瘦得明显,大大小小的淤青很多,老的却是他的眼睛和神情。
可能是我声音太小,沈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像看陌生人一样目光直直的看着我。
他的这种眼神让我不安,甚至害怕,因为我无法确认,一个人要神智迷糊到什么程度,才会记不起跟自己同床共枕七年的人。
我攒了一些力气,咬咬牙想坐起来,无奈终究力不从心。我闭了闭眼,然后对沈宴笑,又叫了他一声:“沈宴?”
沈廷背着手走上来,对我抬了抬下巴:“也许你说对了,他不记得你。”
我看着沈宴,确定,在他眼睛里再找不到曾经属于我的温暖。转头看向沈廷,忍不住笑着说:“这样真不错。沈先生,如果你正好还差几百块钱,不如帮我打个电话。”
“有钱赚的事我从来不拒绝。”沈廷答得爽快。
沈廷到底还是没能赚这几百块钱,不但没赚到,反而还赔了一部价值不菲的手机。是沈宴在他准备打电话时突然出手抢的,然后发狠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