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长出新叶?那它的命也太硬了。
陆晨霜用剑鞘挑开它身上湿哒哒的叶子,小水草后背露出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符号。那符号的形状陆晨霜瞧着陌生,可这样的手笔又教他觉得非常熟悉。
就像是看一个人写字。虽然这人写的字他未必每个都见过,但有时一看便有种直觉,这就是那人的笔迹。
陆晨霜点了一下那处:“谁给你画的?”
小水草惊愕道:“你怎么能看到?”
陆晨霜心中更为笃定,道:“我认识他。”
小水草睁大眼鼓鼓嘴巴,像是不太相信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神情冷峻的男子竟与那位仙人相识。
“他穿着白衫,蓝袍。”陆晨霜形容道,“手里拿一把窄锋的宝剑,剑柄上系着碧蓝流苏的玉坠。身姿容貌么,大约就是九天仙人的模样了。说话慢条斯理……”他不想再说下去。关于邵北他还有很多可说可品之处,但他私心认为其余的那些,譬如邵北怎么说、怎么笑,都是只对他才展露的,外人无从知晓。他和这小妖多说了也没用,小东西肯定没见过。
陆晨霜问:“是不是他?”
仅这几句已得了小水草的信任:“是!是!”
陆晨霜在它身边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他如何对你?”
“我受了重伤,身子残缺不全,只剩一枚妖丹还算完好。”小水草长得细细弱弱,看着格外可怜,“他说他通回春之术,问我以后能否安分守己,若是我能答应他就出手救我,不过要印上这个印记与他结契。”
“嗯?”陆晨霜看它背后,“这结的是什么契?”
“印了这个,将来他不能因此事为难我、要求我,我也绝不能做丁点儿的伤天害理之事,违者各受惩戒。”小水草道。
这是什么样的笨蛋才会主动提出的契约。没得一点好处,还要限制自己的行动,哪怕叫这小东西帮着捞条鱼上来都不行,真是体贴人家心思体贴到极致了。
陆晨霜道:“若你不想害了他,这些话以后永远不要再说出口。”
小水草蓦地伸出两片叶子贴在脸上,捂住了自己的嘴,闷闷地问道:“你会不会害他?”
“不知道。”不顾小水草的掉出来了,陆晨霜硬是冷冰冰地把话说完了,“我的脾气也不是太好,他又总是气我,我实在难保将来如何。”
但凡邵北对他能有哪怕只是从前一半儿的坦诚,教他不至于坐在这儿倒过来问一个小水妖这些事情也好啊,眼下感觉倒像是它与那人更亲近些了。
有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本事固然是必要的,可邵北从前对他分明是一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把什么压箱底儿的密事都抖出来了,现在却走到哪儿都有他不知道的事,叫他怎么可能顺下这口气淡然处之,装得出若无其事?
陆晨霜心里不是滋味儿,望着天上的云朵:“你可有什么话想跟他说?”
“啊?他、他还会来吗?”住在这样一个不起眼儿的小河道里,小水草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有哇,他若来了,那我就,就说……”
还没个屁大的小水草精居然脸红了:“我这些日子、我喜……我很想念……”
“知道了。”陆晨霜压根儿没打算听它细说,起身拎着它叶子把它抛回水里,拍拍衣服自言自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