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丢了小命。兰若歌大约也是如此,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兄受人戏耍罢。
陆晨霜道:“你倒是替他们想得明白。看来你和他们很亲近?”
“关系还行,丁掌门常带着他俩来找我师父,我和他俩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苏明空道,“师父们一去议事了,我们几个就玩在一起,上山、下水、切磋。就是眼下栖霞设的驻站多起来了,他们来的少了,想必是太忙吧。”
“那当然忙了。”他们那边越忙,邵北卸下的担子就越多。陆晨霜随口一问:“你可知他们平时都忙什么?”
“听说近来丁掌门多是带着楚世青在一座山上悟道,兰若歌就在西京的驻站里坐镇。”苏明空道,“其实他在西京也没什么可干的,就是叫那些上门的人看看他,再时不时地露一两手。西京那些老夫人们天天对着他念,求他保佑,他被人们看得早都烦透了。”
修仙之人心比天高,谁也不愿意公然为了五斗米折腰,何况兰若歌这个年纪其实并不适宜应酬众人,即便留下楚世青应酬也比留他要强,这一点陆晨霜只要回想回想自己十来岁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猜丁鸿应当是有非走开不可的理由,而那理由就在他离开西京所去的地方。
陆晨霜问:“丁掌门带楚世青去的是什么山?”
“一座什么山来着?”苏明空想不起名字,“就是有那么一座山呗。”
“你不记得?”苏明空从小长在无量,天底下仙门之间流传出名的灵脉他应当耳濡目染了如指掌,连他都叫不出名字,陆晨霜更是觉得其中有隐情,“你再仔细想想,他们去了个什么山?山在何地,山为何名?”
“想不太起来了。”别人想不起事情来揉揉脑子,苏明空却望天揉着肚子,“是没有名气的地方,我以前从未听说。楚世青也只跟我说了一次,我记不得了。”
陆晨霜一拍他肩膀:“你邵师兄一时半会起不来床,不如我们先去用早饭?等他起来了叫他再传人送来就是了。”
无量山派的饭菜多数时候都没什么特别,不过是几种小菜换着花样做,再配以清粥。苏明空三碗下肚,果有奇效:“哦,我想起来了,似乎是叫雾名山?”
陆晨霜听这名字空白了一瞬,渐渐才勉强有了点印象回过神。这山他曾几何时听人谈起过,但也仅仅是顺口一提,除了名字一无所知。他问:“此山是否在东洲?”
苏明空很为难:“好像是的吧?我真的不知道。”
“那山距西京可不算近。”陆晨霜问,“丁掌门不是在西京广收门徒么?他们又去那儿参悟什么?”
苏明空挠挠脸:“这个……我怎么好过问呀?”
吃过饭,陆晨霜又想起一事:“丁掌门来时,和李掌门都论些什么?”
“多是论炼丹,也论些世事或是家常吧。”苏明空道,“我从前打碎过两次我师父的丹瓶,他就觉得我做事不够小心,再后来他们去丹房时都是只留我徐师弟在旁侍奉的,我没听过。”
陆晨霜:“……”
打碎两次丹瓶!这小子还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李道无当时的心情如何,陆晨霜不难推想。也难怪丁鸿会送个炉子给徐远梦,看来炼丹炼器皆非易事,连找个体贴的人侍奉也难。至于那铜炉价值几何,这大约可以理解为有钱人对他所赏识的人出手阔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