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警局的人也被打点好送了出去,留在家里的人忙着清点人数,按照许先生之前答应过的补偿今晚死掉的兄弟。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忙过这一阵,许先生抬头看向窗外,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早上看到天气预报的时候,ada还说过如果下了大雪想在院子里堆个雪人,他在悉尼没有见过雪……
又是他妈的ada。许先生本来已经平静了一些,可是ada的蓝眼睛一旦在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先生脑内那场连环爆炸就又开始了。他又提了一桶放了冰块的淡盐水进屋,对着ada迎头就浇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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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疼痛还是寒冷才醒过来的,但是意识一旦回复,被泼上盐水的伤口存在感又一次被刷新。ada不怕死,可他怕疼,在他20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这么疼的体验,他想说话,想叫,可是刚要开口许先生就捏住了他的下巴。
那是他的许先生,是几个小时前还抱他在怀里,吻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睡着的许先生,可ada此刻听到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还有九下,自己数好,出声。”
ada不知道原来疼的时候自己可以这么清醒,他能听到血水在地板上滴滴答答的声音,也能感受到许先生又一次拿起鞭子的动作。
鞭子带来了一阵冷风,紧接着,ada身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鞭子抽在身上的痛感是有延迟的,黏在鞭子上的血肉被带起之后,皮肉需要多花几毫秒的时间撕裂开,然后血才能流出来,身上未干的盐水才能流进伤口。许先生动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ada的疼却是一步接着一步,一环扣着一环。
“数出声,在心里默念是不算的。”许先生花了很大力气才稳住自己盛怒下略微颤抖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ada从嗓子里挤出的一声不怎么清晰的“九”。
……
“……八”
“……七”
“……”
没来得及喊出那句“六”,ada又晕了过去。
许先生的左肩中了两枪,他还没来得及包扎,此刻伤口在发炎,他的体温也随之升高了,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手上自然也没有那么大力气了。许先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最敏感,所以他偏执地相信ada一定能挨过剩下这不怎么重的几鞭,此刻他的头微微歪在一边,安静又沉默的样子也不过是想骗取自己的同情罢了。
门外早就备好了水,许先生大步走出去又提了一桶进来,又一次毫不留情地浇在了ada的身上。
泪腺已经没有办法分泌泪水,声带也没有办法振动,ada全部的神经都被那深深浅浅的几道伤支配着,痛觉从指间蔓延到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啪——”鞭子又一次落在ada的身上。
“不要装死,数出来!”许先生暴躁地低吼,他早就没有理智了,体温本就在飙升,此刻听不到ada的声音,心里更是没来由地燃起了一股无名火。
ada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有意识,他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又一场噩梦,可是冷是真实的,疼是真实的,绝望也是真实的,他本能地服从许先生,嘴唇抖了几下,终于说清楚了那个数字。
许先生满意了,他又一次举起鞭子。
五。
……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