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是走的沉稳深沉这一卦,他聪明隐忍,如果不动声色,跟他做对手的一方很容易就会跳入他准备好的陷阱之中。他很有耐性,每一步的布置都精心设置小心安排,本来十步可以解决的事情他会分解成二十步三十步,在不同时间不同间隙随机安放,让人防不胜防。这也是当初唐纳德爷爷会挑中姜琉的原因,没有什么比一个有耐心的猎食者更可怕的了,尤其是这位猎食者长着一张迷人的脸庞的时候。
可是刚才那盘棋,姜琉在下到一半没有完全布好阵时就改变了风格,变得攻击性极强。几乎放弃了整个前半部分的战术,从零甚至从负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逼得只能认输。这样的姜琉,唐纳德爷爷见所未见。
他想,让姜琉改变如此剧烈的,应该是那个没接到的电话。
老人缓缓站起来,走到酒柜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看着照片上与夫人的合照,举杯笑着一饮而尽。
谁没年轻过呢,你说是不是?
知子莫若父,虽然是爷爷,但也算是承担了姜琉生命中的父亲的责任。唐纳德爷爷的猜想十成十的正确。姜琉脚步匆忙地一个人去了琴房,他最近来得尤其多,有时候加班之后没有回家就直接把车开到祖宅直奔琴房而去。似乎只有这里才能让他惴惴不安的心情得到些许缓解。
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让他心动,更让他心慌。对着心中挚爱耍心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做贼心虚,姜琉突然觉得‘欺骗’真是个要不得的行为。
他苦笑着按着数字解锁自己的手机,翻开相册一遍遍的看里面纪余的照片,在心里祈求如果有一天他得知真相,不要太生自己的气。
正看着纪余的笑脸,静谧的气氛被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的一串电话号码破坏的彻底。姜琉没有存过这个人的电话,可他一眼就猜出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喂,哪位?”姜琉的声音冷得如冰似雪,听着就让人冻得一抖。
可对方并不受影响,完全不按照正常走向来,他声音急切,语气关心。“威廉!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现在怎么样,准备怎么处理那些新闻?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你知道,虽然我比起你平庸许多,但多年来在媒体方面还有些人脉资源的!也许,他们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把这件事压下去呢!”
皱着眉头听完了他的话,姜琉简直要被塞巴斯的虚伪恶心吐了。“不必了。”
“噢,我就知道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我这就去给我的朋友打电话,一定可以……等等!”塞巴斯说得正兴奋,突然发现自己刚才听到的并不是应允,而是,“不必?威廉,你说不必了?”
姜琉烦躁的重复了一遍,“对,我说不必了。我想你的听力和通话的信号应该都非常正常。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塞巴斯面对不按套路出牌的姜琉完全手足无措,“可,可这些新闻并不正面!你不怕对你和唐纳德氏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么?”
“本来就是事实,总有一天要公之于众,何必压。”姜琉话锋一转,“或者说你认为同性恋者就活该见不了光么?”
“不!当然没有!”姜琉的话就是看准了目标直直的往塞巴斯心窝子里戳的钢锥,他爱恋姜琉,自己就是个gay,如今姜琉把鄙视同性恋者的帽子压在他头上,简直不要让他太尴尬。“我真的没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