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把被子替他盖上,男人闭着眼睫,眉尖微微蹙着,呼吸绵长,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作,轻轻往里躲了躲。
许延心头如同被柔软的羽毛挠了挠,他原本打算早些带谢临泽下山,可这会儿完全没了心思,坐在床边注视着对方沉睡的模样,享受着清晨宁静的氛围。
等到快到中午时,他从茅屋的角落里找出工具,走到外面搭锅生火,煮上一盆地瓜粥,再进屋就叫人起床。
谢临泽昨晚折腾到大半夜才睡,还没有休息足便被对方晃醒了,睁开眼眸好半晌才凝聚视线,看清楚面前的男人,不由想到昨晚,又往被褥里缩了缩,开口时嗓子还有些哑:“你倒是神清气爽。”
许延伸手帮他把散落的鬓发塞到耳后,难得温和起来:“起来了,穿上衣服一会儿准备下山,再拖下去赫连丞该派人来找我们了。”
“我实在想不通,你的酒量怎么这么好了?”谢临泽偏了偏头,“平时一点也看不出来。”
“你看不出来的还多呢,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看清。”许延从衾被下拉出男人的手指,神色专注,动作近乎虔诚的亲了一下。
谢临泽的目光随他而动,片刻后缓慢地坐起身,穿上单衣,身体内部异样的感觉让他十分难以忍受,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扶着木柱下了床,对要扶着他的许延摇了摇头,“我能起来。”
然而他松开床柱,脚下刚踩到实地的一瞬间,大腿根部传来一阵绵软酥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接着被早有预料的许延一把抱起来。
谢临泽面对这种情况,忍不住涨红了脸,又不想被对方看见,便把头向另一边扭去。
许延偏偏拗着干,扳过男人的下巴看清楚他的神色,从颤动的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谢临泽不满地瞪着他,却没有任何效用,只能任由自己被抱出门放在木凳上,捧着碗热腾腾的地瓜汤慢慢喝着。
用完饭,两个人才一起下山。
远处偶尔传来鸟啼声,温泉附近地面残雪逐渐消融,露出漆黑的泥土,鹿岭再往下走气候依然很冷,雾凇将林间装饰得银装素裹,树木仿佛冰雕玉砌。
他们一回宫里,赫连丞像是吃了炸药一样冲过来,戟指怒目地对许延说:“我费尽心血的花呢!肯定就是你这家伙拔的!怎么就剩一个根了?”
谢临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见许延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便问:“什么花?”
许延做了一个让他回屋的手势,他却直觉有秘密,站着没挪脚,不料许延直接扯着赫连丞朝拐角走去。
赫连丞气得一会儿用汉话一会儿用北娆话,声音又大又聒噪,谢临泽原本没有休息好,这下更是被吵得头疼,见他们一走便也没了兴趣再听下去,扭头回了屋。
过了片刻后许延才回来,翻出那本史籍,准备继续教他北娆话,在那之前他顿了顿,说:“赫连丞的人找到周垣的下落了。”
谢临泽自然理解为他们两个谈论的只有这件事,“周垣现在在哪?”
“他被北娆大将公孙野抓走了,这个公孙野是左贤王的亲信,还有……赫连丞与我说青辞过来北娆。”
谢临泽微微睁大了眼眸。
许延继续说:“青辞要左贤王费连枢找到我们两个的下落,可赫连丞先一步带回我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