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不由得心塞,事实就如元代医家朱震亨所言,罂粟“止病之功虽急,杀人如剑”。
摇摇头,不再胡思乱想。
罂粟不过初入旻国,其药用价值与危害性,官家如今业已明白,也当机立断针对其制定了一系列的控制管理方案。
事实远没糟到清后期的程度,何必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平常心对待即是。
向来不爱沉湎负面情绪的郁容,很快抛开了顾虑,目光落在逍遥神丹的木盒上,沉吟少刻,便研墨取纸笔,以回礼感谢的名义,提醒一下杜析不要再沉迷逍遥神丹了。
这玩意儿虽是害人之物,但很明显,杜析跟一众公子哥都误认其是宝物,其赠与的初心原是好的。
明知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食用“毒品”,郁容做不到冷眼旁观。
斟酌了一番用词,到底是交浅不宜言深,故而郁容可没像跟官家解释时那样,从头到尾说得明明白白、仔仔细细。
也免影响到官家与聂昕之针对罂粟的行动,他在信中借用类似蛊毒的说法。
反正重点在于强调神丹之害。
至于杜析看了信,作如何反应与最终决定,端看其自己如何想的了。
若上瘾已重,郁容自觉也是爱莫能助。
这头遣人送了信,那边管事也拿来一封信,交予年轻大夫。
“公子,是您友人的来信。”
郁容一刹那振奋起精神,抛开满脑子罂粟啊神药的,连忙接过信,毫不迟疑地拆开。
看信封的字迹便知是周昉祯的信。
说起来这位话痨的朋友,好些日子没给他来信了。
挂念之余,偶尔也觉少了趣味,毕竟周兄写的信,精彩程度往往堪比话本故事。
念头一闪而过,郁容仔细地读起了书信,不多久,他忽是惊讶地张大眼——
周兄居然要娶亲了?
要娶的是……女性?
诶?
早先他不是还“含羞带怯”请自己帮忙制备欢宜膏,一心慕恋着在邹良的某个慧业才人吗?
郁容将信看了两遍,没法得到更多的消息。
既觉好奇不已,又思及周兄的奇葩遭遇,难免心生丝丝忧虑。
“公子,这是成力士托我转交于你的。”
郁容回过神,一边接过另一封信,一边暗道今天事情全凑一块儿了。
信封简陋粗糙,他琢磨着陌生的字迹,一时想不出是谁写的。
怀着微妙的期待,再度拆开信封。
出乎其意料,内中不是书信,而是——
喜柬……可以这么说吧?
亦即,旻朝版婚礼邀请函。
再看邀请人,郁容不自觉地瞪圆了眼。
竟然是,阿若?
19
阿若和谁成……结契?
看到喜柬上的另一个人名,郁容愣了愣,遂是惊讶极了。
余长信?
那个传销头子?
好吧,说传销离谱了。
不过……
郁容不经意地蹙眉。
余长信其人如何,他不好乱作评价,观其思想与行为,算是有抱负、也不堕于空想的志士了。
可站在阿若朋友的立场,总觉得……其并非良配。
“容儿因何烦恼?”
“只是疑虑。”
郁容将手里的喜柬递给男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