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杨蔓问。
靳萧然说:“你等一下。”接着,凑上前去,在杨蔓那条满是口袋的姜黄色工装裤里摸了一阵。
“好了。”摸出一把半油的打火机,对着匕首烤了一会儿。靳萧然举着它,目光落子弹那儿。
“会有一点痛。”她手掌按在肩胛骨上,缓缓移动匕首,预备挖子弹。
几缕温热的汗水流过杨蔓额头。“嗯。”她的头动了动,压在石壁上,意思是准备好了。
靳萧然深吸一口气,手下意识发着颤,却咬唇,一口气动作结束。
哒哒哒。子弹落地,滚了几下,停住。
一样东西从骨骼里空走的感觉被紧接而来的痛处盖住,咚一声,杨蔓没挨住,整个人猛地倒下。
尘土溅起。靳萧然的手肘被狠狠压住。
缓缓将手抽出,又对杨蔓做了一个简单的处理后,靳萧然就着月色,一个人跑出去,很快找了些草药回来。
草药种类有些多,她就分类处理,有的用手撕,有的放嘴巴里嚼,最后再一点点把杨蔓身上被血黏住的布料除掉,敷上一层草药。
冰凉。
杨蔓察觉到伤口处丝丝凉凉的感觉,手肘微动,痛处苏醒。
她发出了个吃痛的气声。
眼睛有一些咸湿,睫毛粘粘,视物不是那么清晰。能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照顾她,心里知道是同行的那个梨花头。
梨花头关心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这么趴着会很难受,但尽量不要动,容易拉到伤口。”
杨蔓看不清人的表情,用力说了声好。
后来又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情,像是怕靳萧然这么个于她而言陌生的人太过担心,杨蔓突然说“我恢复能力强,受伤比别人好得快。”声音依然有点哑。
言毕,她把脸侧过去,盯着面前的石壁。
她看着石壁,靳萧然看着她,然后鬼使神差,问她。“你真的才十九岁吗?”
这句话严格来说还不算是问,更确切点,叫自言自语。
没想到杨蔓回答了。
她说:“嗯。”
话匣子就这么打开,靳萧然不无惊诧地盯着她小小的身躯,叹道:“那你真的算是蛮果敢的了。因为像刚才的情况,我这种经历过一两次的人都免不了迟疑。你却当机立断……”
想了想猜测道:“是以前有过类似的经验吗?”
杨蔓此时身上很痛,但贪恋这一秒的心境。
因为有人陪着,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不过,梨花头确实不会讲话,哪壶不开提哪壶。杨蔓笑她:“你真的很不会讲话诶。”
靳萧然一愣。
半秒,杨蔓沙哑的声音落了下来。“没有。”她回答了靳萧然刚才的提问。
紧接着,她说:“你大概不知道,我在a城北郊,从来是我压制别人,不见别人压制我。所以落荒而逃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经历过……充其量。”
“你可以夸我随机应变。”讲话的时候,脑海里偏生出现的是这些年的流离失所,囿居桥洞、地下室,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抢食、生存的画面。
她不禁心里低叹一声:明明还是耀武扬威的时候多,记的深的,却还是这些个玩意儿。
真烦人。
靳萧然不知她是在吹牛皮还是在讲真话,但阅历不会骗人。她好歹是个植物学专家,就算嘴笨毒舌,也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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