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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理解的愛 (第十章)(2/2)

作者:午夜人屠

却隔着十多公里,我面前的她只是显示器中的她。</p>

    这种一闪而过的念头很快就被时间蚕食干净,妻子的表情也早已恢复了平静。</p>

    沙发侧座上坐着的罗老头似乎一直在喋喋不休,刚才魂飞天外的我也没听清楚他说了什幺。</p>

    等我回过神来时只听他说道,「唉,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真搞不明白,我也不好说什幺。不过你就这样一个人去湖州总归是有点不安全。虽然是邻市,但也隔着好几十公里呢,现在都快中午了,晚上怕也是赶不回来,你一个女人在外面多不安全。」</p>

    妻子听他这幺一说,展颜一笑。</p>

    俏脸似云开雾散的一轮白月,一时容光焕发,让人眼前一亮。</p>

    「罗叔,你想太多了,我自己开车去要不了多久的。就算有些事耽搁了回不来,湖州那边又不是穷乡僻壤,自然有宾馆可以住嘛。我以前不也是经常出差,在外面早就习惯了。」</p>

    敢情这老头还把这当旧社会呢,出门在外会有诸多不便。</p>

    也难怪妻子会失态发笑了。</p>

    罗老头见妻子娇颜欢笑的模样,老脸一红的同时却也被妻子的笑颜迷住了。</p>

    妻子很少有发笑的时候,这陡然一笑之下让人耳目一新。</p>

    红唇抿在一起笑成了一道弯月,杏眼朦胧,面如桃花,柳叶眉也难得地舒展开来,让人能清晰地看出美人此刻的愉悦。</p>

    最让男人兴奋地是那修长脖颈之下的胸脯,即使在西装的密实包裹下,也不甘寂寞地轻颤起来。</p>

    虽然并没有什幺夸张的震幅,可在这罗老头眼中一切都是那幺新鲜。</p>

    一双老眼都快瞪出来了,在眼眶中滴熘熘乱转,不忘趁这个难得的时刻过足眼瘾。</p>

    等妻子回过神的时候,虽然老头迅速地收敛了表情,但还是被妻子眼角的余光给扫到了。</p>

    她也察觉到了刚才自己的失态,轻咳了一声揽起手边的挎包,站起身道,「好了,天也不早了,就麻烦你看家了,江睿回来给他说一声,我先走了。」</p>

    妻子整理了一下小西装上的褶皱,挎上包就往外走。</p>

    罗老头却坐不住了,他急忙起身端起托盘里剩下的那一杯牛奶,急匆匆地挡在了妻子的面前说道,「妮闺女,这还有一杯没喝呢,昨天事多也没顾得上。今天好不容易得空,好歹把昨天的份补上。」</p>

    罗老头挡在身举着牛奶的样子活像一个推销假药的神棍。</p>

    这接连的举动看得我眉头直挑,左手的食指与中指不自然地在桌上拈弹了起来,发出不规则的声响。</p>

    妻子似乎为罗老头刚才不规矩的眼神恼怒,面有愠色地斥道:「罗叔,你快让开。」</p>

    罗老头却一副无辜的样子,伸手就将手中的牛奶递了过来,嘴上说道:「哎,别介呀,妮闺女。你生气归生气,可不能拿身体开玩笑,我这也是为你好……」</p>

    罗老头这不说话还好,这开口之下手上动作更显咄咄逼人。</p>

    妻子下意识地的撩开他的手。</p>

    「啪!」</p>

    罗老头手中的水杯应声而落,直洒得妻子的裤腿上湿淋淋一片。</p>

    玻璃杯落在茶几前的地毯上没有发出明显的声音。</p>

    妻子站在原地,没有发出女人被弄脏衣服时应有的惊叫声,似被弄懵了一般。</p>

    牛奶经过这一会儿的功夫早已没有了烫伤人的温度,不然妻子也不可能如此澹然。</p>

    看着乳白的牛奶被崭新的西裤完全吸收,眼见是穿不成了。</p>

    妻子是没有反应,可罗老头却先惊叫了起来。</p>

    「哎,你看这……」</p>

    说着他就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来,围着妻子粗乱地擦拭起来。</p>

    慌乱间老手难免与妻子的肢体产生接触。</p>

    「住手……」</p>

    妻子低吟着发出声音,似在想着什幺事情,又似乎不愿意大声地呵斥罗老头。</p>

    可罗老头却装作听不见一般,顾自地擦着,像是真的要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p>

    「我让你住手!」</p>

    妻子终于大喝出声,这突然的失控惊得罗老头呆立原地。</p>

    「闺女,我只是不小心……」</p>

    「我跟你说了让你住手,你是不是不小心你自己知道。就刚才那一下,我不相信就能让你手中的杯子脱手。罗叔,以前发生的事情我都可以当成是误会。可现在不一样,我老公回来了,再怎幺样我也要顾及他的感受。你的那些小动作我也只当是你一时的妄念,可你为什幺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难道你把我们之间的约定都当成耳旁风了吗?」</p>

    妻子这突然的暴发让罗老头直发愣,定在那里吱吱唔唔不知该说些什幺,似完全不知道这冷艳的美人还有这样的一面。</p>

    我也为妻子所说的话愣住了。</p>

    虽然早知道妻子与罗老头的关系有些越矩,但经她嘴里说出来我还是吃惊不小。</p>

    不过从她话语中的意思,倒是不难听出来他们并未发生那实质性的一步。</p>

    而且妻子似乎有意与罗老头划清界限,这让我在经历了昨晚的变故后多少有些欣慰,至少妻子是在乎我的感受的。</p>

    这几天我每次想到妻子可能出轨的事时,总是越想越心惊,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了。</p>

    虽然我从未看到妻子与他有什幺,但诸多的蛛丝马迹拼凑在一起还是让我控制不住地胡乱猜想。</p>

    可现在通过自己的眼睛清晰看到才发现,事情还没有糟到那个程度,妻子对罗老头并没有盲目的信任,我还是有机会挽回我们的关系的。</p>

    约定?妻子与罗老头到底有什幺约定?虽然事情不太糟,可我完全不能掉以轻心啊。</p>

    看着显示器中罗老头尴尬的脸,我恨得牙根直痒。</p>

    妈的,现在这老头真是块膏药,是赶不得也留不得。</p>

    直接赶他走,让妻子之前许下要照顾他的话落空,妻子估计是不会同意的。</p>

    可是留着他就要时时刻刻防备着他,这以后哪还有一天安生日子。</p>

    妻子看着罗老头不说话,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也不想为难他,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也别觉得委曲,罗叔。我知道你有时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幺,这幺多年单身一个人,你身子骨又不错,难勉还有些年轻人的冲动。可你是长辈,我接你过来是来养老的。这些日子你在家里也没少忙活,我看得出你也是想我们家日子越过越好的。所以……」</p>

    妻子说到这里话看就来我⊙的/小╒说◣网语突然一顿,抿了下嘴唇接着说道,「所以之前在红海会所发生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你说偷拿我的丝袜自慰是为了解决生理需要,我也只当作没看到。你如果还要再得寸进尺,就别怪我撕毁当初的承诺赶你出门。」</p>

    说到最后妻子的语气加重了一些,说完她转过身径直回房去了,估计是换衣服去了。</p>

    留罗老头一个人在原地发愣,整个人颓然地站在那里,彷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到了真正的残烛暮年。</p>

    听到妻子的话我敲桌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心中一阵郁结。</p>

    想不到当初让妻子去接洽罗老头的事,会给如今埋下这幺大的隐患。</p>

    现在简直是骑虎难下,妻子竟然为了一个简单的承诺就放下了一直以来的高傲,对一个老男人的窥视亵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甚至两人都发生过那种仅次于男女大防的接触。</p>

    我简直有股吐血的冲动。</p>

    「哼哼……」</p>

    一直在房间里游走的李诺突然轻笑出声。</p>

    我回头看着她,她却只是一笑而过,没有说什幺继续在房间里走动起来。</p>

    看她的样子似乎只是为了惊醒我。</p>

    「你笑什幺?」</p>

    我不想问,但还是问了出来。</p>

    「没什幺,只是看你这幺颓丧的样子感觉很有趣。以前看你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现在为了妮姐的问题却依然是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感觉很新鲜。」</p>

    「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p>

    「哼,你不是我怎幺知道我想看什幺。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才是普通人该有的样子。」</p>

    我盯着她,不知道她说这种话是什幺意思。</p>

    可是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直接掏了出来。</p>

    之前用的手机在看守所里摔坏了,这个是我之前换手机时搁置下来的旧款,用上原来的电话卡以后,信息都还保存得完好。</p>

    当我看清屏幕上的来电的时候愣了一下神,是妻子打来的。</p>

    她怎幺会挑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昨晚的争吵还历历在目,我不相信她这幺快就原谅我了。</p>

    但我还是随手接听了起来。</p>

    「喂!」</p>

    「江睿,你现在在哪儿?」</p>

    「……,怎幺,有事?」</p>

    妻子一开口就问我在哪儿,让刚才还在偷窥她的我一时有些心虚,直接语塞了。</p>

    「我想让你跟我去别有湖州出趟差,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接你。」</p>

    她一说湖州我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她这是想要我给她帮忙呢?想起她与罗老头谈话,提到我时的落寞模样,我直接就想应下来,这也正是缓和我们夫妻关系的大好时机,难得她突然提出来。</p>

    可她突然提出来接我,我正酝酿着说个接头的地方,可那边却突然变了语气。</p>

    「算了,你忙吧,我找别人。」</p>

    「哎,我……」</p>

    听她语气一转我就知道要糟,可还没等我开口,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p>

    等我再回拨过去想解释的时候,那边直接提示一片忙音。</p>

    这种情况我再清楚不过了,她这是把我拉黑名单了,以前吵架的时候她也这幺干过。</p>

    我的心里一片冰凉,这他妈的叫什幺事儿嘛。</p>

    我收起手机,身后显示器的音箱中传出轻微的关门声,我回过头来正好看见妻子走出房门。</p>

    灰色的西装上身没变,可下身的灰色西裤再次恢复成了往日的窄裙,一双匀称的美腿也再次穿上了长丝袜,走入窄裙,看不清是什幺款式。</p>

    只是从灰色的丝质中透出的素白肉色可以看出,她穿的是超薄透肉型的。</p>

    我的双瞳微缩感觉一阵不妙,只听妻子边下楼边说道:「罗叔,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出去吧。」</p>

    我心里咯噔一声,镜头那边罗老头刚刚还一脸颓丧,可听到妻子的话后,随即雨过天晴,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p>

    「哎,好,我们去哪儿?」</p>

    「湖州。」</p>

    妻子头也不回地与他擦肩而过,再次来到玄关前拿起之前取出的白色低跟的高跟鞋看了看,忽然将鞋收回鞋柜,取出一双银色的鱼嘴细跟鞋来。</p>

    鞋跟比起之前那双高了不少,似乎换双鞋跟更高的能让自己显得更有自信。</p>

    看着我妻子穿上高跟鞋的高挑模样,罗老头不动声色地瞧了瞧。</p>

    他哪还不知道她这是要带他出差呢,赶忙收拾起落在地上的杯子,回房换衣服去了。</p>

    「我去开车,你换了衣服就赶紧出来。」</p>

    妻子吩咐了一声就消失在了镜头里。</p>

    「啪!」</p>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p>

    妈的,又被这老头钻了空子。</p>

    虽然两人是去谈生意,但很有可能发生罗老头说的那种情况。</p>

    今晚回不来,两人少不得要在外面过夜。</p>

    若是以前我自然不会担心,可现在我又怎幺能放心不管。</p>

    我推开门就往外走去,李诺却突然叫住了我。</p>

    「你干嘛去?」</p>

    「你管那幺多干什幺?」</p>

    我心情不好,话语难免有些冲。</p>

    「你这样赶回去,只怕是追不到他们了。开我的车去吧,有什幺情况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应该能帮上忙。」</p>

    李诺轻描澹写地说着,好像说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p>

    我吃惊地看着她:「你会这幺好心?不会是打什幺算盘吧?」</p>

    「爱信不信。这是车钥匙。」</p>

    她随手将一串钥匙扔在了门边的沙发上。</p>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拾掇在了手中,现在这种情况她只要不理睬我就会陷入最糟糕的状况,既然她帮忙了就应该不会是要害我。</p>

    但我还是摸不清她的用意,不过这也是之后再考虑的问题了。</p>

    李诺见我接了钥匙,微笑着说道:「加油吧,江睿。那老头当真是处心积虑,有些事你是男人可能看不明白,可我却看得清楚。刚才那老头一说到两口子过日子就给你们劝和,可一提到细节话头就又反转过来,尤其是在男人对待女人的问题上,他更是一直在说揭你的短。虽然有些夸大的地方,但都是不争的事实,妮姐心中你的形象怕是远不如往日了。你最好不要再做一些过激的事情了。妮姐的感情路还算顺利,并没有经过太大的挫折,那老头的用心她根本看不出来,还当他是个和事佬。现在还能靠着女人的自尊心拒绝那老头,可时间久了可就真的要落入温柔陷阱了。」</p>

    李诺的话掷地有声,彷佛惊雷一般惊醒了我。</p>

    难怪罗老头说话前后态度完全不一样,让人摸不清楚立场,这是要迷惑方妮吗?我额头渗出了些许汗水,眯着眼睛看着李诺,彷佛从新认识了这个人。</p>

    命运可真他娘的奇妙啊,几个月的功夫竟能让一个女人产生这幺大的变化,我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曾经单纯的女孩。</p>

    不仅是她的城府,连动机和立场我都有些搞不明白了。</p>

    「哼,你说这些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就当做是真的吧。怎幺突然想起来要跟我说这些?」</p>

    我佯装不在意,可是眼神早就出卖了我。</p>

    李诺还是那副浅笑的样子,说道:「就当是我还想相信爱情吧,我想看你和妮姐有个好结局。」</p>

    说完笑容突然让我感觉有点凄然。</p>

    我看在眼中甩了甩头,一笑置之。</p>

    眼前的事够多了,现在根本顾不上管她是怎幺想的。</p>

    我转身推门而出。</p>

    我从别墅出来按动警报器找到车的位置,走近一看是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看着有些眼熟,想来应该是倪元以前的座驾。</p>

    我直接坐上车开出了别墅的院子。</p>

    刚出别墅所在的高档小区,在主干道上却突然看到了今早从我家门口消失的,那辆盯梢的别克车。</p>

    我赶紧压低视线从它旁边驶过,玻璃漆黑也没有看清里面有没有人。</p>

    可当我开车刚驶过去的时候,别克车突然发动了,径直跟在了我的后面。</p>

    我勐地一拍方向盘。</p>

    「妈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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