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躯壳。
最后的离别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傍晚,温寒深穿着单衣,满身血污,身后缓缓跟着松尾的车,他像被是示众一样赤脚走在了中央大街的雪地里,身后留下了长长的血迹。
周书维开着车从他身边经过,他依旧带着温暖从容的微笑。
松花江畔震耳的枪声响彻雪夜。承载着物资的军列离开了哈尔滨火车站,周书维紧握着拳头,把哽咽压抑在喉咙里。
民国三十五年,日军投降后的第一个惊蛰。
国民政府机要局局长办公室内,周书维一身戎装,背手站在窗前,院子里一片嫩绿,泥土的清香在雨后显得分外浓郁。九年的时间却不足以抚平心中的伤口,家国和信仰代价太过沉重,纵然战争胜利了,他也感觉不到一丝的雀跃。
哈尔滨的大雪,震耳的枪声,沁入深雪的鲜红,那一抹温暖的笑容。
“报告。”秘书的声音,打断了周书维的思绪。“局座。军统局密电处沈处长请见。”
周书维点了点头,转身向办公桌走去,身后传来了扎实的脚步声,他转身的瞬间,对方正了军姿向他行了一个军礼。
时间停滞了,周书维凝视着面前的军官,一身戎装,左手托着军帽正于身侧,右手将腋下夹着的文件递向了他。
“军统局密电处处长沈惗,有上峰电文呈送局座。”
那双澄净而明亮的眼睛,那一弧温暖的微笑,一切仿佛在梦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