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看见地日草对方就已经能确认自己的欺骗,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固执,一定要他亲口承认。他还是信自己的吧,即使到了这种时刻。可惜他给不了陆琛想要的希望了,他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丝光亮在陆琛的眼睛里熄灭,只能在心中对他道歉。
对不起啊,小公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樱远之可以名正言顺的唤你乳名,而我却连一声‘琛弟’都是奢望。为什么有人可以在阳光下昂生挺胸地行走,我只能东奔西逃地躲避光明。为什么同样是努力,我收获的只是嘲讽。为什么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然后他就听见陆琛说的那一句
“我喜欢你。”
五雷轰顶。
陆琛闭上眼睛的瞬间,他就感受到曾经纠缠过自己的小兵重新找上门来,是拆鸦。这一次他们目标明确,长驱直入,根本不给自己一点活路,如果上一次自己只是经历了一点皮毛,那么这一次就是彻彻底底的洗礼。钻心剜骨的疼痛让他差点晕过去,自己已经吃了保魂丸,居然还有这么强的反应,可想而知直接的拆鸦有多痛苦。仿佛身体里最为重要、贴合得最为紧密的东西,被人拿着最锋利的小刀,又快又准地从他的骨头上剥离下来,他疼得冷汗直冒。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努力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在陆琛的话上。他喜欢自己,他喜欢自己,他喜欢自己。他的理智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慢慢分析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只能机械地重复,重复自己生命最后一刻来之不易的温暖。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听见过这句话,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他的养父,陆节,谁都没有说过,他知道他们看见他的时候想的东西和喜欢这两个词半点关系都没有,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听见这个词竟然是从陆琛的嘴里说出来的,哎呀,他又意识到,这也是最后一次了。闭着眼睛的陆琛分外好看,眉宇英锐,线条简练,根根分明的眼睫毛挂着泪珠,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他。真是美啊,伋川疼得想要动一动身子,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力气。
他努力去够陆琛的手,陆琛看见他的模样,慌得像一个走丢的小孩就扑过来,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摸了摸他的发丝,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琛弟,琛弟,琛弟,他在心中默念了千千万万遍的名字,终于有机会说出了口,可是来不及了,来不及再多叫你两声,来不及再多看你两眼,来不及再对你的喜欢有什么回应,来不及告诉你我也很喜欢你,我的死期已经到了,拜托一定要让我死在你的手上啊。
当他看见陆琛手中的金线时,他从心底松了一口气,疼痛成千上万倍的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却觉得得到了解放,禁锢自己多年的枷锁终于被拿走,他任由那股力量拿走它想要的一切。
“伋川!伋川!”是果果,伋川惊喜地看见一只胖乎乎的乌鸦出现在自己面前,“伋川。”烟木!烟木有些帅气,脑袋后面有一撮白毛,还有,宝爷!“臭小子!”伋川喜极而泣,跑向他们,自己十几年没有见面的伙伴。
“我好想你们啊!”烟木和果果扑棱着翅膀,围在他的脑袋边上下飞舞,和曾经的那段日子一模一样。
“爹!”伋川又跑到宝爷的面前
“别叫我爹!臭小子。”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宝爷仍然和从前一样拍了拍他的脑袋。他傻笑着揉了揉后脑勺,对宝爷表功
“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