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能活下来,便能得到巢湖全部的力量,呼风唤雨,无所不能,锐不可当。”
“那他怎么样才能活下来呢?”
“杀了你,他就可以。”伋川的嘴唇几乎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仓氏看不见他的表情眉飞色舞地继续道,“太乙门一直在研究,什么样的乌鸦能对拆鸦人造成最小的伤害,目前所能知道的就只有三种:三足鸦、金丹鸦,还有人鸦。”
“如果我能找到三足鸦呢?”
“你找不到了,地日草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为什么?”
仓氏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经看不到它,对于你来说,它就是已经不在了。”
“那金丹鸦呢?”
“这你难道不知道吗?金丹只有鸦王才有,据我所知,最后一个鸦王已经被北王所杀。”
“那,就只有我了。”
“对,只有你。你不仅是半人半鸦,还有皇室血脉,而且你至今变成乌鸦的次数屈指可数,使得你人格突出,杀死你既可以成为真正的太乙人,所受到的风险也是最小的。”
伋川无神地看着仓氏,这个弱不禁风的老头像索命的黑白无常,提前三日告知你的死讯,于是三日间你终日惶惶,夜不能寐,时时刻刻想着自己头顶上那把闪着寒光的尖刀。其实你应该感谢他,他给了你三天的时间,可以告别亲朋,享受最后的人生,可是这又是最残忍的,从那一日开始每天的日升月落都将与你无关,世界渐渐将你隔离在外,难以入眠时,死亡的恐惧潮水般涌来。
死亡是这样一种东西,它的到来意味着结束,而它本身却永无止境。它代表着未知却也是唯一能确定之事。死亡终结了一切的可能性,痛苦的可能性,快乐的可能性。死了,你和这个世界之间的联系就只有回忆,再也不会创造出新的东西了。
伋川本以为死亡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见过太多人的死亡,他们有的死在自己的面前,有的在不知名的地方因自己而死,甚至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自己有一日必将死,他以为自己会接受得很坦然。可是听到有人亲自向他确认,确认那个时机的到来,他还是畏惧了。是的,他怕死,活着还可以骗骗自己,死了连骗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能怎么办?前二十年以为自己总有一天可以活得潇洒自在,一朝醒来发现保护自己的人都死无全尸,对自己好的人都希望他死,再努力想活着又怎么样,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是一头被圈养的待宰的猪,案板上的鱼,没有活着的权利。
仓氏离开了西递城,伋川也继续向北赶路,他没有等陆琛,他知道陆琛在巢湖里会很安全,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要最后到安庆府就可以和陆琛汇合。在进入安庆府之前的一个小镇,伋川找了一间不起眼的茶馆,点了一壶茶,坐在角落里,从早上坐到中午。
中午正是人流量最为密集的时候,伋川就要了一壶茶一盘点心,要不是打赏了小二不少,早就被撵出去了。此时一个高大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声长衫,虽然有些瘦弱,可是表情却不像良人,皱着眉头扫视了人潮涌动的大堂,似乎十分不满意。小二察言观色陪着小心走上前,心想幸好没有空座,不用招呼这尊大佛。谁知那人眼神犀利的发现伋川所在的那一桌只有他一人,显得空荡荡的,大步一提就走上前
“我不介意和别人挤一挤的。”
小二愁眉苦脸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