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陆琛的嘴里说出来。
呵,你终于不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了,陆琛平静得不像话,“我喜欢你,你就算要利用我我也认了,你杀了我吧,我心甘情愿的,成为三足鸦,你一定可以逃出去。”
他闭上双眼,伋川多情的眉目,挺直的鼻尖,薄情的嘴唇历历在目。他的垂在额角的发梢,他的轻轻低垂的眼睑,他的纤长的睫毛在眼眶处留下的阴影,他的颧骨似一把利刃要把任何抚摸他的人划伤,他的脸颊消瘦而凹陷,他的嘴角略微上翘,像一个大骗子。
记住一个人,意味着他的一切都变成刀子在你的骨头上,你的血肉里,留下痛苦的记忆,痛苦的才是永恒的,这就是代价。
他站在自己的房里对他说‘小公子快来吃饭吧’的那一瞬间,他牵着自己的手大战觉的那一瞬间,他为了掩护自己差点命丧数十个拆鸦人之手的那一瞬间,他握着他的指尖告诉他吟啸楼的标志的那一瞬间,他和他半夜三更亲眼目睹上千字乌鸦被残杀的那一瞬间,他用背部帮他挡过敌人暗箭的那一瞬间,他在安庆府的城墙外接住重伤的自己的那一瞬间,他一跃上马从背后抱住自己的那一瞬间,他在夜里匍匐在他的肩头哭泣的那一瞬间,他叫自己‘小公子’的每一个瞬间。
都很甜蜜,陆琛像一个储物过冬的松鼠,看见每一个松果都觉得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他不埋怨伋川,他是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后终于再次遇到的一束明光,是他甘愿成为扑火的蛾子,是他不顾一切的陷进这场不应该开始的暗恋。都是他的错,让他来结束这一切吧。泪水顺着睫毛滑落下来,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巢湖中发现自己对伋川的感情,那时还吓了自己一跳,重遇他时整个人都觉得这一定是命中注定。
所有的命中注定,都是另一个人的费尽心机。
“杀了我吧。”伋川抓过他的手,他异常的温度让陆琛睁开双眼,才发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伋川两片嘴唇都已经发青。是拆鸦!樱远之等不及竟然直接让拆鸦人拆鸦了!幸好之前伋川吃的杂七杂八的药丸里有用来稳固他的魂力的药,才让他能够勉力抵抗,他手上已经没什么力气,虚握住陆琛的手。陆琛立即慌得不行,抓住他的手用力摇晃
“伋川!”
伋川笑了笑,既不是他惯常的吊儿郎当的笑,也不是那种失落,或是嘲讽的笑。是很真诚的那种,像一个拿到糖的孩子,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掉下里,陆琛惊恐地发现那竟然是一滴血泪。
“伋川!你不能死!你坚持住!我还有药,我可以救你!”
伋川按住他忙乱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神里全是眷念和不舍
“我很高兴,小公子说喜欢我。”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但是他已经到了极限,血从嘴角溢出来,黑色的羽毛逐渐覆盖住他的四肢,衬得他的肤色惨白,他的五官出现变化,眼角裂开,两颊脱水般凹陷,伋川想抬手把陆琛的眼泪抹掉,试了试却已经没了那个力气。
“琛弟,”来不及了,伋川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那些熟悉的小兵马上就要占据他的身体,“我的命是你救来的,我想死在你的手上。”
陆琛使劲摇头,泪水滴在伋川的羽毛上,很快不见了踪影,他捧着他的脸
“你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