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家里的设备分为传统和现代的两套。
心脏病和高血压从来都是相依相伴,两种病患如同亲密无间的好兄弟,谁都离不开谁。
伺候马千里服下降压药,余晖又仔细地观察着置于他心口处的心率监护器,仪表显示他的心率时而过速时而过缓,快快慢慢上上下下地起伏不定,说明被监测人的心如乱麻。
“你吃饭了吗?”俯身的余晖直起腰,面朝包小小,见他脸色不佳,想必是又累又忧所致,语气关切。
包小小摇头:“我不饿。”他没有撒谎,的确没有分毫的饥饿之感。相反,小腹的钝痛似有加重,后腰酸得快要站不住。而且,胃里泛起阵阵恶心,又不像是孕吐,总之,浑身难受得紧,又无法言明。
“晖晖,你去炒两个菜,小包现在必须要好好吃饭才行。玥儿呢?中华他们呢?”余秋风既担心马千里的病情又惦记儿媳和孙子孙女。“我在这儿守着你爸爸就行。”
“玥儿吃拌面呢,中华他们喝了粥正迷糊着呢。”不等余晖接话,包小小回道。“锅里还有些白粥,待会儿,爸爸好受点,喝些粥。父亲,您和余晖去吃饭吧。”
三人你推我让之时,马千里缓缓地睁开眼,面白如纸,气若悬丝,双颊泛着病态的红晕,胸口微弱地起伏,不甚清晰的目光搜索着余晖的身影,口中发出细微的呼声:“晖晖”
“哎,爸爸,我在这儿呢!”余晖听见马千里叫他,握住他冰冷的手,在他身边坐下。
“晖晖,答应爸爸,千万不能叫高格的爸妈把玥儿接走!千万不能!”马千里提及此事,攒足气力握紧余晖的手,双目含泪,说话中气不足却语气相当坚决。“打官司咱们也不怕,我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赔它个倾家荡产,也不许有人抢走我的孙女儿!晖晖,你是好孩子,你要听爸爸的话,不许他们带走玥儿!”
马千里情绪难自禁地落了泪,攥着马千里手不自觉地缩紧。“您放心吧,我不会叫任何人带走玥儿的,玥儿永远都会在咱们身边。您现在身体不好,不要多想,安心养病。”
马千里疲乏地冲余晖点了点头,又徐徐地合上眼,歪过头似睡非睡。
在包小小的坚持下,余秋风和余晖来到客厅里吃晚饭,父子俩均是心事重重地食不知味。
余秋风挑了挑碗里的面,喟然长叹地放下筷子,双手的拇指按着太阳穴,却无法减轻他的烦躁和忧愁。
“父亲,多少也要吃些东西,爸爸已然病了,您可千万不能再倒下,爸爸还要您来照顾呢。为了爸爸,您也得保重身体啊。”余晖夹了大块的鸡蛋放在余秋风的碗里,晓之以理地劝他。
“嗯。”余秋风听罢余晖的话,深知他的意思,重新拿起筷子,即便再没有胃口,为了照顾马千里,逼着自己吃完了整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