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仆人。
这一路上宋徊被齐笋推着,他话虽不多,只是每每经过什么院子时,便跟江寄介绍一番。江寄已然困了,头脑中又乱的厉害,宋徊说了话,他就应两声,然后又低下头默默的走着。
那松风楼虽远,但也有走到的时候。
“这就是松风楼了,那边就是我住的远黎堂。”宋徊指了指东边,树影间隐约露出灯光的小院。
江寄点了点头,想要告别,却发现宋徊并没有离开,而是随着江寄等人一起进了松风楼外的小院子里。
这松风楼建在一处假山石旁,而那假山石上生了几棵松树,一流清泉自石上泻出,顺势而下,淌过这方小小的院落,倒映着空中的圆月。
宋徊让下人先将楼内楼外的灯点燃,照亮了眼前这栋两层高的小楼。
“虽说是收拾了一遍,但总归还是有尘土的,你们先进去仔细打扫一遍,莫要让四少爷吸了尘伤着肺。”
宋徊在府中地位极高,那些仆人们平日里想赶着巴结都巴结不上,如今他发了话,自然都进了楼里上下打扫。
宋徊又看了看江寄身边的小厮,点了齐芦出来:“这边缺了被褥,再从别处拿也麻烦,你带着高阳高伍,去我那里拿些晒好的过来吧。”
齐笋又被他指了进去监督众人打扫,一时间小院里就剩了江寄和宋徊两人。江寄还是一副奄奄的样子,站在宋徊身边,一言不发。
宋徊看着他那样子,叹了口气,驱着轮椅凑近了些,又拉住江寄的手:“在想什么?”
江寄摇摇头:“没有……”
他其实在想很多,却没有一件能说得出口的。
“想过以后要怎么办了吗?”宋徊依旧温和的问着。
江寄还是摇摇头,可被手上传来的温度软了心肠,情绪翻涌,哑着嗓子说了声:“我不喜欢这里……”
这里,指的当然不是松风楼,而是江府。
宋徊听着他压抑的声音,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像一个虚虚的拥抱一般:“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
江寄蹲下来,比坐在轮椅上的宋徊矮了些,却感觉离他更近了:“能,能离开吗?”
宋徊摸着他的发顶,柔声说:“可以啊,但是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做……所以阿寄留下,陪我做完这些事情,然后一起走吗?”
“一起走”,这三个字像是点燃了江寄心中寥寥无几的希望,他抬头看着宋徊的眼睛,用力点点头:“好。”
“乖……”宋徊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江寄也没有问。等到小楼都打扫好了,高家兄弟将被褥搬回来了,两人才告了别。
可夜里,江寄一个人躺在舒服柔软的被褥间时,他却又开始烦恼了起来。眼前还有一大堆事情,他答应了宋徊陪着他留在江府,就要面对江府中的人和事。从今晚的情形来看,他才不相信那堆妻妾间能和睦相处,子弟间能兄友弟恭。表面上和和气气的样子,实际还不知道都在算计些什么,这江府之中,必然不会太平了。
即便江寄打算不争不抢,但是与他切身相关的,最实际的问题就是他跟宋徊之间该怎么办……宋徊现在可是他的表叔啊!以前是赚钱娶宋老板,现在是赚钱娶表叔……
江寄烦躁的翻了个身,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是宋徊的被褥,宋徊睡过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