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然住了口,半晌,忽然问:
“你能将暗器同时向四面打出么?”
这问题旁人听来或许要发笑,怀疑顾小公子是烧坏了脑子,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一个人只有两只手,怎么同时向四面发出暗器?
沈无常听见这问题也觉得好笑,却笑得有几分潇洒得意,反问:
“你当我是谁?”
“千手魔头,四冷公子,孤星——”
那刀客的恭维话还未说完,就见沈无常从袖中抖出四颗玄铁菩提珠,手腕一翻,竟真如所说一般,向东西南北四面而去。
——啪!
铁珠入墙一寸,溅起白灰一团。
那魔头脚步不停,就在暗器出手的一瞬,施展踏雪轻功,腾起数丈,几个起落便藏入岸边一树枯柳之中。
顾风流见状,暗道这论鬼鬼祟祟的能耐,沈无常认第二,恐怕无人敢认第一。但即便这样,也不敢慢了分毫,连忙追出。
那守卫自然不曾料有这样的暗器功夫,听到响动自四面而来,纷纷如临大敌,拔剑出鞘。
为首的指挥众人退至小楼边缘,将其围成铁桶一般,手中火把闪烁,映得眉眼通红。他大声道:
“不知是哪位朋友,可否出来一见?”
沈无常闻言,眼中露出些讥讽笑意,又翻出三枚菩提珠来,以连珠针的手法打向西墙。
——啪!
那为首的一惊,连忙分出十人往西。
沈无常见状,复又摸出两颗菩提珠来,却分左右二路,直奔南北墙而去。
两处同时响起一声:
——啪!
那为首的两股站战,若不是有人看着,恐怕要吓得转身就跑,心说这世上真有鬼不成?
众人听了也是面如土色,只将手中火把乱挥,长剑却是万万不敢施展了。
沈无常袖着手,看院中一片乱象。
顾风流见那魔头玩得兴起,暗道这果然是个狠心短命的,杀人不眨眼也就罢了,还有这样折磨人的爱好。但他露的这手暗器功夫却实在高明得可怕,闻者惊心,见者动容,纵观天下豪杰,竟四十年以来无人能出其右!
“究竟是谁?!”
为首的忍不住发问,却歇斯底里,几乎不曾喊破嗓子。
那魔头闻言,忽然摸出把寒星镖来,左手一抬,一点寒芒直直钉入那阁楼屋檐正中一片莲花瓦当的莲心。
就在出手的那瞬,他的人也已飘飘然落在栏杆边上。
火光闪动,
顾风流极殷勤地为他燃起火折。
沈无常借一段微茫萤火,见:
那栏杆颇旧,上面的朱漆已斑驳不清,上面带着三四道极深的划痕,似曾有绳索穿过,却偏偏未留下一丝一缕。
那魔头沉吟,又低头去看脚下的青砖地面。
青砖也颇旧,遍布深深浅浅的凹坑,浓绿的苔藓,枯黄的柳叶,
秋雨浮起一层流光,光芒如水,漂漂荡荡。
顾小公子见他沉默不语,忍不住问:
“怎么?”
那活阎罗蹙着眉头,见流水中有细屑沉浮,忽然说:
“你看,这是不是——”
他话音未落,就听不远处暴喝:
“什么人?!”
随着这一声吼,十数跳人影自东边飞奔而来,
恐怕是先前被派出去的人手,兜兜转转,竟回到了原地。
沈无常见状,手中赫然多了把精铁飞针,正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