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手拉开床头柜取出绑带——庄欣怿的床头柜里一直放着带扣的弹力绑带,就是为了在他发病时能固定住他,不让他伤害自己,也让他不再乱动,好给他疗。
被绑住手脚又固定在床上后,庄欣怿再不能大幅度乱动了,但是他还是一边哭叫着一边扭动身子,十分痛苦的样子。庄皓旸再从他房间的柜子里找出应急用的医疗箱,里面有止痛药和针剂,以及打针所需的酒精棉签和针管针头。
庄欣怿和他母亲一样,天生头疾却查不出病因,发作起来十分厉害,折腾得人只想自残,在医生赶来之前,必须先止痛。因此庄皓旸和庄怀峰都专门学习和练习过如何打针,所幸止痛针是肌肉注射,只要将人压住了,在臀部上来一针就行,不需要找血管。
按惯例,本应该先给庄欣怿喂止痛药,但他实在疼得厉害,止痛药显然作用不大,而且他一直在挣扎,根本不可能喂得下。庄皓旸只能叫来钱叔,让他帮忙压住庄欣怿,然后扒下庄欣怿的裤子,消毒配药打针止血,一气呵成。止痛针开始起作用后,庄欣怿便不再剧烈挣扎了,钱叔也放开了压制他的力道,接着庄皓旸让钱叔再去打电话催促高医生。
将废弃的针管针头药瓶都收起来,庄皓旸走到床边去查看庄欣怿的情况,看起来疼痛已经减轻,但还在折磨着他。庄欣怿虽然不再嚎叫,但仍在哭着喊疼,被绑住的手脚也在不安分地摆动着。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的庄皓旸,本能地感到心疼,他握住了对方的手。
“小怿,马上就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庄皓旸一边帮他揉着太阳穴,一边重复着安慰的话。
随着时间过去,止痛针也渐渐发挥出了最大的效力,虽然不能完全消除疼痛,但庄欣怿的哭喊声也越来越轻,甚至恢复了一些清醒。确认止痛针已经起作用,庄欣怿不会再因为疼痛不已而自残后,庄皓旸才解开了绑住手脚和固定位置的绑带。将绑带扔到一边,庄皓旸坐上床,继续给他揉按着太阳穴。
庄欣怿因为刚才的哭喊,现在嗓子都哑了,说话不仅不清楚,还打着嗝,他哽咽着说,“哥呃,好疼呜……”
庄皓旸拿过钱叔送来的毛巾给他擦脸,动作和语气一样温和,他说:“没事的,我陪着你,我们说说话,你就不觉得疼了。”
“呜嗯。”
之后他找着话题说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了驱车赶来的医生,此时庄欣怿虽然还是头疼,不太清醒,但已经不会干扰医生的诊治了。
说是诊治,其实也诊不出什么来。这头疾毫无征兆就会发病,并没有任何刺况,检查过后,照例让医生留宿,以防庄欣怿再度发病,毕竟这止痛针不能过度频繁注射,需要医生定夺。在高医生和钱叔离开房间后,庄皓旸看着紧挨着自己此时已陷入昏睡中的庄欣怿,松了一口气。
正是松掉了一直闷在胸中的这口气,庄皓旸才想起来那些被他抛在脑后的事,现在他担心不已而紧紧握着手的人,是正在谋夺庄家财产并在未来会谋害自己与父亲性命的背叛者。可是,刚才看见庄欣怿发病时,他却什么都顾不上了,本能地惊慌和担忧。
现在他才知道,父亲说得没错,他们毕竟是家人。他照顾了庄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