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地的啤酒罐子吓了一大跳。再一看,卫生间里的灯是亮的。
宋峤趴在马桶沿上吐。
我去抚他的背,他的双臂搁在马桶沿上,脑袋搁在手臂上,侧头看我,他叫我:“裴裴你回来了——”
我看他的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病态的白,心一紧,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可到底做错什么了呢?我也说不上来。
我把毛巾打湿给他擦脸,他很乖巧地看着我,问:“你知道我今天干嘛去了吗?”
我明白他醉得脑袋有点发晕在说胡话了,所以没搭理他。
他说:“我今天没去上班,去找阿ken了,我觉得他昨天晚上说分手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
“但他今天还是不准备和我和好,他让我滚,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裴裴,你说,他们怎么都这样——景子棠也是,阿ken也是——”
我说:“谈恋爱,分分合合不挺正常的吗,你还不是不要小可。”
他摇摇头,说:“你不懂,那不一样——”
我想扶他起来,但他却一把把我也拉坐在了地上。卫生间的地板,好凉啊,宋峤只穿了件衬衫,他不冷吗?
宋峤眨眨眼,笑了:“我今天还去找了个漂亮的男孩子睡觉。他好紧,我觉得真舒服。”
我不想听,这些不着调的话让我恶心。
我说:“你这样真的让人看着心烦。”
他说:“对不起啊,裴裴。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想站起来出去,我看他看得心里憋闷。宋峤抓着我的手,我看着他的眼睛,他说:“我只是想有个人,我爱他他也爱我他陪我吃饭睡觉看电影,同一个人。”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脑袋一偏,问:“今晚你们吃的什么,好吃吗?”
我心里一沉,问他:“你晚上点外卖了吗?”
他好像眼睛痛,使劲地闭了闭,然后摇头。我叹了口气,说:“你乖一点吧,我扶你起来,我陪你吃南京汤包好不好?我给你买了。”
他睁开了眼睛,笑容里都是醉意:“好。”
我扶他起来,他虽然很瘦,但还是很重。他脑袋斜靠在我肩上,嘴里念念有词:“1817856。”
我问:“你说什么?”
他又说了一遍:“1817856。”然后呵呵呵笑起来了:“他说他叫q崽,我说我叫李敏镐。”
神经病。我竟然被他给气笑了。
我让宋峤喝水,他乖乖地喝了,好像清醒了点。然后他非要躺在我腿上。我说,你这样要怎么吃包子?他说,那我就不吃了。
好吧,随你。被他这么一闹,我也没了吃汤包的心情。
我觉得,宋峤染上这种过分依赖我的病,就归于他同景子棠分手露出和现在如出一辙的可怜模样求我安慰时我没有拒绝。但我是真的不会拒绝别人。
像是说着。
不要,宋峤你不要一出事就喊我。
不好,宋峤你自己又不是没长手长脚非得我伺候你吗。
不行,宋峤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要我抱你,冲我撒娇。
不要,不好,不行。我们只是朋友啊。
最后却都变成,可以,好吧,也行。
是因为宋峤说,裴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不是同学,舍友,室友。是唯一的朋友。不是那种他说“我请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