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一百五十步的时候,胡人密集的箭矢如雨一般到来。他们举起手里各种各样的盾,有从西荒带来的粗糙皮盾,有从马家堡搜刮出的铁盾,甚至还有没吃完的半只烤羊当作肉盾。
距离五十步,他们已经能够看清对面蛮子手中的刀,狰狞的表情,拉紧缰绳的手,以及顿足不安的马匹。
草原部族集结的部队看起来人多,其实在正规军眼里不过是乌合之众。弘瀚的一队人马被训练的铁板一块,跟尖刀似的插入了乌泱泱的蛮族军中,直冲着部族首领就去了。
弘瀚冲在队伍的最前方,大吼一声,长戟戳翻了第一个挡路的蛮子,连带推倒了四五人。
允跟在他左后,胡人的弯刀迎着他挥舞而来。允一瞬间伏低身体,一柄长且重的大刀自他背后挥来,恰恰迎上了胡人的弯刀。荆曲江的大刀承袭了霸刀门的霸气,一刀就将那胡人连刀带人砍了回去。黑衣的少年速度丝毫不减,牢牢跟进弘瀚。
他们的队伍极如尖刀一般插入了蛮族的阵列。
头戴白羽毛的年轻胡人愕然变色,勒马向后退却。
距离五十步,弘瀚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毫不介意的舞动长戟,像一个疯子冲入敌阵,杀出一片空隙。
允策马从弘瀚制造的混乱中掠了过去,还有三十步!
前方是密密匝匝的□□和无数闪烁寒光的弯刀,是数不清的拉紧的弓和咬牙切齿的面孔。
一簇羽箭飞来,他从马上纵身而起,身影便如一道渺无踪迹的轻烟,如不可捉摸的暗影。
刀林箭丛,虽千万人吾往矣。这一刻,允感到无比的痛快!
二十步的距离一息而过,他在十步之外现出身形。还有十步!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年轻胡人震惊的表情,看到四周砍来的无数刀枪。他抡起铜锏,在身前奋力一划,刺耳的金属碰撞应声而起。随后,铜锏脱手,他借着这沉重兵刃的后掷之力,不管不顾的撞入了前方。
一柄薄薄的匕首,就这样抵在了胡尔特的咽喉,压出一道血痕。
战斗,结束了。
兔起鹘落,不过短短片刻,一场原本会厮杀许久的战斗就这么突兀的结束了。弘瀚哈哈大笑,在一群愕然不知所措的胡人中收回长戟,四下睥睨,志得意满。荆曲江和十三叔等纷纷向他靠拢。
他大笑着走向被制住的年轻胡人,不顾对方铁青的面孔和四周举刀的各部汉子,大声道:“你,是我的俘虏!按草原的规矩,想要走,拿赎金来!”
周围的各部首领纷纷变色,胡尔特是大汗的第四子,身份尊贵,赎金得要多少?
胡尔特只盼对方不知道自己身份,嘶声道:“你放开我,我放你们离开!”
“你想得美!”弘瀚摇头道:“我要酒,很多的酒。还要肉,很多的肉!”他往地上一坐,痞气十足像个土匪,道:“都送到这来,我等着。”
战场中出现了一个奇异的空场,胡人们围在几百步外,不敢轻易上前,也不能离去。场中央,胡尔特已经被捆了起来。酒很快送来了,肉更方便,立时便宰了羊剥了送来。那些南人就这么点起篝火,大早上就开始烤肉,竟摆出一副要开宴席的架势。
弘瀚拔开酒囊尝了一口,呸的就吐了出来,品评道:“酒太酸,不够烈,还有股膻味,你们平常就喝这?”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