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口上却故作恼怒:“怎么,学会反抗主人了?我还没把你送出去。”
黑衣少年微微欠身,低垂双眸,仍旧没有挪动。
弘瀚正要再说几句,却见允起身,走到他面前,跪倒,郑重其事的叩拜一礼。他抬起头的时候,眸色平静,黯然无波。弘瀚心底一沉,只听他低声回答:“是,主人。”
弘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滋味,不过是一时的权宜,心里却有极不妙的感觉。狠心道:“你随他去吧。”
马大爷大喜过望,生怕弘瀚再反悔,酒也不喝了,立刻起身道:“伯君果然爽快,在下明日便将约定之物送到,必叫伯君满意!”
看着马家堡一行人驾车骑马呼啦啦离开营地,剩下的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侍卫们虽然极少和允交谈,但毕竟也同行了一路。就算知道少年和伯君关系非同寻常,也不过是有些人暗自鄙夷瞧不起他,谁也不曾将他当作外人。如今,竟然一句话就送了人,而允竟然毫无二话的就跟了别人走了。
籍坎啃了一半的肉掉到了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十三叔深深的叹了口气。
籍梁讷讷道:“这……这样不好吧。”
只弘瀚面无表情,一杯一杯的接着喝酒。
整个营地就慢慢的静了下来。
第一个走出来的是荆曲江,他把大刀背在背上,站起身去牵马。“我去杀了他。”不知道他是要杀马堡主,还是要杀允,或者两者都杀。
侍卫们一个一个站起来,走向马群。十三叔看看弘瀚,弘瀚仍旧在喝酒。
弘瀚先是一杯一杯的喝,之后就是一坛一坛的喝,直到把酒全都喝完。他浑身酒气,站起身来,他把空坛子狠狠一砸,发出一声砸破夜空的脆响。
他目露凶光,对着自己的兄弟们沉声道:“走,去杀人。”
从抵城向东北,是沟沟坎坎的黄土,一丛一丛的蓑草生长其间,即便是夏季,也透着荒凉的意味。半个月亮悬在东方,冷眼看着夜色中在荒野上奔驰的队伍。
籍坎跑在最前,去马家堡的道路他极为熟悉,根本无需辨认地面的马车痕迹。奔出约十余里,便远远看到了土路上的马车。荒野上毫无遮蔽,马车孤零零停在路上,四周既无侍卫,也无马匹——就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
再行近些,便看到马车附近横七竖八的尸体。
弘瀚心头一紧,抢上前掀开马车的帘子。门口赫然是已经死去的马大爷,他衣衫不整,瞪着眼十分惊恐,勃颈上只有一道干脆利落的伤口。车内装饰豪华,空无一人。
弘瀚的目光依次扫过车内凌乱的垫子,车壁上扭断的皮锁,眉头渐皱。
这时候籍坎来报:“死的都是马家堡的人,都是一刀毙命,或者割在咽喉,或者刺在心口,下手十分狠厉。周围马蹄散乱,有打斗的痕迹,其他人应该是跑了。要不要追?”
他一抬头,看到马大爷的尸体,惊道:“马大爷死了?那马家堡……”他以为是对方发生了内讧,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可以趁乱一举拿下马家堡。就是不知道允哪里去了。
弘瀚下了马,举目四顾,向着某个方向走了过去。
明明没有什么指引,他却十分笃定的向着那边走,登上一个土坎。
远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