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刺耳又微弱。可朗姆洛珍惜这每一个字节,它就像最令人亢奋的音乐一样让他欣喜若狂。朗姆洛抓了一下冬兵的胳膊,又抓了一下自己的。确定这是现实后,他才真正露出了笑容。
他笑得很难看,脸上的伤疤都扭曲着弯到了一起。所以他把头低下,一边释放着这份喜悦,一边尽可能回避冬兵的直视。他真的又老又丑,可还好冬兵也又蠢又残。他把这可笑的想法藏在自己的脑袋,手臂粗鲁地勾住冬兵的脖颈。
冬兵却反过来捋了捋他的后背,就像朗姆洛无数次安抚自己一样,安抚着他的队长。
他俩真是印证了一个丑一个瞎也能相爱的说法,荒谬又可笑地滚在一起。那感觉仿佛做了一个真实无比的噩梦,噩梦醒来虽心有余悸,可更多的却是对现实的珍视与感。
冬兵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和朗姆洛曾经走过一片被辐射侵蚀的海滩。那时候他们刚端掉一个废弃的基地,拖着枪一步一步慢慢地往集合的地点走。
被销毁的基地在海岸的另一边,远远看去还有爆炸后的余烟升起。傍晚的霞光把海面染红,像极了基地被杀死的人的血,随着层层波浪,一波一波推向海岸。
记忆恢复以后回想,那似乎是冬兵第一次看到朗姆洛的疲倦。他依然戴着防护头盔,盔面上有火药和混着血渍的沙砾。朗姆洛却已把头盔摘掉,用力地揉着眉心的位置,仿佛要把进眼的沙子弄出来。
他们默默地在沙滩上走着,脚印深深浅浅。军靴陷在泥沙里,再推开湿润的细沙抬起来。虽然距真正的接应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指示灯却已在前方闪耀。或许是看到了基地升起的青烟,或许是知道叉骨和冬兵出的任务从来都只有提早,没有拖延。
只是朗姆洛不想回去,他走到一半后站定了。靴子深深地陷进原地,泥沙慢慢地没到脚踝。
“休息一会吧。”朗姆洛说,指了指一条废弃在沙滩的木船,径直走去。
木船的一半卡进沙堆,另一头浅浅地露出。他俩并排坐在倾斜的木船边,朗姆洛从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