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的手腕,再把一个小的空吊瓶塞到他手里,对他道了句——“当心点,不要伤到自己。”
“不会,”火炮笑了,戴着口罩,看不见嘴巴,只能看到笑得弯起来的眼睛,“杰哥你帮了我那么多次,这回我也帮你一次。”
阿杰没有跟火炮来到门口,但他远远地看着。
他看到火炮混入了那些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里,看着他在寻找合适的攻击位置,再看着他站定下来,透过人群的缝隙,扫视着外头的闹事者。
最终,他悄悄地从白大褂的大衣口袋中掏出吊瓶,朝着其中一个混子扬起手臂,远远地把吊瓶砸过去。
吊瓶啪地一下裂开,而也就在那一击之后,气氛静默了几秒,突然,便像炸开了锅一样。
医闹团吓到了,纷纷四散逃开。但混子们却被点燃了愤怒,二话不说操起坐在屁股下的板凳就往前冲。
顷刻间,整个局面彻底失控。他们和医护人员扭打成一团,愤怒和惊讶让那些混子根本不愿顾及在场的警员。
而火炮则迅速后撤。
他刚刚投掷瓶子的位置很讨巧,别人看不清到底是谁做的,在混子们涌上来的同时,他立马拔腿就往医院的小巷跑。
他一边跑一边摘下口罩,等到把白大褂和口罩塞回阿杰手里时,他的另一边手已经抽出了弹huang刀。
然后他绕了半个圈,毫不犹豫地又从混子聚集的一端挤回去,跟着兄弟们一并捉拿穿着白大褂的真凶。
这时,警员行动了。
他们拔出警棍,立马上前栏架。那些警棍狠狠地打在混子的身上,那些叫骂如响雷炸裂。三方扭打着,嚎叫着,无辜和有罪的人混在一起,除了衣服的颜色,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这不要紧,因为阿杰知道,只要警察动作了,不用一个小时,所有人都会被戴上手铐,彻彻底底地运走。
在此之后,那些混子又将被火炮一个一个保出来,一个一个拍着脑袋痛骂——我他妈早说撤了,你们不撤,你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
阿杰没有看完全程,他利索地将白大褂披上,体面地夹好胸牌,还把火炮摘掉的那张口罩叠好,塞进口袋里。
现在是七点四十五分,他将花费十分钟到达会议室,然后把会议室的窗户打开,桌子摆正,拾掇前一天的文件,再像一个忍辱负重却又心甘情愿的小员工一样,战战兢兢地等待晨会开始。
可今天没有晨会,他很清楚。
今天的主要矛盾都将集中在他本来不想参与,却被迫推到风口浪尖的风波之中。
而在风波过去之后,他将无罪可定。
☆、56
坐在办公桌前等待晨会开始的这一会,他回想起前一天晚上和小坤喝酒的场景。
也就是昨天晚上,小坤说了一些让自己十分纠结的事。只不过前几天只为自己的事业前途所困,根本没有心思放在这方面,而现在眼看着矛盾就要解决,小坤的话也再一次浮现于脑海。
小坤毕竟是消息灵通的,还不等阿杰告知,他就已经知晓了阿杰的困境,所以打了个电话给阿杰,说什么都要阿杰和他见一面。
小坤说,如果你实在待不下去,别去血站了,熬一年,你考个公安,我给你想办法,让你过来做法医。
阿杰听到这样的建议又惊又喜,一时还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