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犹豫了好一会才向火炮靠近。
那个女孩反而很礼貌地朝火炮笑笑,知趣地低头离开。
山青长高了,长白了,衣服也整整齐齐,头发干干净净。他更像是阿杰的弟弟而不是火炮的弟弟,这也是让火炮骄傲的另一个资本。
他们家到底出了一个人模人样的孩子,那之前的投入和供给都没有白费。
火炮想抱一下山青,但山青往后躲了一点。火炮知趣地没有强求,有些无措地把双手插进兜里。他摸到了兜里的打火机和烟,掏出来递给山青。
山青眉头一皱,摇摇头,不抽。
那是丘陵城入冬的一天,寒风吹着树叶哗啦啦地响。这里的树大多是长青的,所以到了冬天也大部分都挂在枝头。可风的温度却是冷的,冷得火炮必须点根烟来暖暖。
他和山青走在校园的道路上,而山青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火炮问他在学校怎么样,学习紧不紧张,同学好不好相处,吃得饱不饱,穿得够不够。
山青面无表情地应着,一路上警惕地左右看看,似乎就怕遇见熟人,前来问他和火炮的关系。
火炮虽然从村里出来,但这段日子也慢慢明白这样的神色是在逐客。他是一个不体面的人,哪怕经过保安亭,保安都会多看他两眼。
他就是这青葱校园里误入的一只老鼠,让他比其他的参照物更加明显。
走了半个小时,火炮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要出工了,“你有空跟家里联系一下,爸妈担心。”
山青“嗯”了一声,道了句那你多注意便扭头离开。
这便是两兄弟分别之后的第一次见面,而之后火炮知道了,他不会再轻易打扰弟弟的生活。
所以他都会找到人少的时候才过去招呼,后来买了手机,也一定提前知会山青一声,约好了在哪里、几点见面,三言两语问候完了,把该给的东西给一给,便不要逗留。
今天也是一样,他的兜里装着这个月该给山青的生活费。
他把它掏出来递给山青,山青也一如既往地、不咸不淡地道了句谢谢。
谢谢。
这语气和阿杰宿醉的那天很像。
火炮望着山青离开的背影有些恍惚,看来丘陵城真是一个特别能同化人的地方,山青才来了两年,已经和火炮完全不一样了。
☆、(12)
那一天火炮没有搭车,他沿着回去的路走了很久,一直走到住的地方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家。他推开门,飞机和不知道第几个女朋友正在吵架,一个枕头朝火炮飞来。
火炮抓住了它,随手把他丢在自己的架床上。飞机和那女孩也当没看到他似的继续吵着,吵到后来也不知道谁把桌面的水杯砸到地上,一摔门把战争从楼道口引到楼底。
火炮躺在床上发呆,望着霉点斑斑的天花板,听着楼底下飞机和那女孩尖厉的争执,尽可能放空自己。
其实他觉着飞机是个能人,至少比他能。他们混了一年多了,从卖假证变成卖盗版碟,再决定术业专攻一下把正规影片全换成四仔,有时候还打两份工,收了摊就背个小包包在几家酒吧门口候着,一个晚上下来也能得几百块钱。
但他知道他们融不进这里,不管是那些戴着红袖章的巡逻队,还是穿着警服拿着警棍的协警,哪怕是学校的保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