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而有训诫所缺乏的亲切醒豁;且有雨余山色,夜静钟声,点染其间,其所言清霏有味,风月无边。
夏父居然把这种给成人看的书当成夏暖阳的启蒙读物,真是家教颇严。
陈墨沉了沉眸子,没说什么。她知道夏暖阳也不需要她说些什么。
“那时候我不懂,不懂为什么别的孩子只用背三字经,千字文就可以了,只有我需要看这么晦涩难懂的东西。”夏暖阳轻笑,“父亲一向很严厉,我不敢去找他,就去找母亲哭诉。”
“母亲外柔内刚,决定的事从不会轻易改变。她只是抚摸着我的头,说我以后就知道了。她是老师,就带着我一句一句的读着,读一句,背一句,解释一句。”
“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定从烈火中煅来;思立掀天揭地的事功,须向薄冰上履过。”
“昨日之非不可留,留之则根烬复萌,而尘情终累乎理趣;今日之是不可执,执之则渣滓未化,而理趣反转为欲根。”
“一点不忍的念头,是生民生物之根芽;一段不为的气节,是撑天撑地之柱石。故君子于一虫一蚁不忍伤残,一缕一丝勿容贪冒,便可为万物立命、天地立心矣。”
夏暖阳缓缓的念着书中的句子,脑海中往昔的情景一一浮现。
陈墨静静的看着她。
“我很想她们。”夏暖阳叹口气,神情说不尽的疲惫。
“很抱歉,我理解不了你的情感。”陈墨冷淡的开口说,“我是孤儿,没有父母,所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
夏暖阳微愣,张口想说些什么。
“不要说什么安慰的话,我不需要。”陈墨撩了撩发丝,“而且也别可怜我,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怜。”
“我觉得我很好,无父无母也活得很好,自在逍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陈墨定定的看着夏暖阳,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所以别想从我这里得到关于你所作所为的评论。我对亲情完全没有概念。”
“如果你觉得别人的贬低和责骂可以减轻你的罪恶感的话,你大可以匿名在网上发表你的故事。”
陈墨站起来,停在夏暖阳面前,弯下腰,食指戳在她的胸口,笑的残酷。
“不过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没有人会指责你。她们都会把你当成被害者安慰你,不会有人把你当成加害者责怪你。”
夏暖阳脸色苍白。
“清醒了点没?”陈墨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夏暖阳。
夏暖阳低头不语。
“可是是我的错啊”
良久,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
父亲的枉死,母亲的离去,都是她的错啊。
夏暖阳抱头,把脸埋在桌面上。
“为什么”
她的声音嘶哑而压抑。
陈墨抚摸她的头部,带了点力度。
“为什么啊”
哭腔越来越明显。
陈墨没交往过会哭的恋人,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笨拙的用肢体传达着“我在这里”的信息。
“我很想他们。”
“我很想爸爸妈妈。”
“我爱他们。”
失去了父母的小女孩终于哭了出来,嚎啕大哭。
陈墨牵住她的一只手。
哭声渐息,夏暖阳抬起头,眼睛通红。陈墨递过去早就准备好的纸。
夏暖阳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