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儿女私情郁郁一生。”
先帝对蝶妃有情,因此误了江山百姓,也误了太后一生,因此太后便不允许他有情。
太后说这话时,牵着宋怀渊的手凉得彻骨,宋怀渊觉得冷,却并不敢挣脱。
那一晚宋怀渊独自一人在殿前的石阶上坐了许久,天阶如水月光寒,待宋怀渊回神时,只觉得脸颊湿润,伸手一抹,才发现是泪。
那之后宋怀渊便加倍的用功,竭尽所能的讨好先帝,最终在太后的全力护持下,登上了帝位。
他为帝后行事暴虐,绝不容情,一旦犯错必遭严惩,朝野上下皆对这个年轻帝王噤若寒蝉。
于是他习惯了众人恭顺低垂的头颅,也习惯了景仁殿空寂寒凉的月光。
他羽翼已丰,再也不需要看着太后的脸色行事,他可以随心所欲,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任何一件事。
可是他再也学不会如何去爱一个人。
第10章(十)
宋怀渊醉了。
赢朔扶着脚步踉跄的宋怀渊坐到榻上,正要吩咐人去准备醒酒汤,便被宋怀渊一把扯进了怀里。
赢朔身子微僵,略挣了挣,却没有挣开。
“别动。”宋怀渊将人揽紧了些,轻斥道。
赢朔有些无奈,抬起头看着宋怀渊,轻声道:“臣去给陛下传醒酒汤。”
宋怀渊也不知有没有听清,丝毫没有放开赢朔的意思,他将脸埋在赢朔颈边,温热混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赢朔耳旁,呢喃道:“不急。”
赢朔叹了口气,慢慢软了身子,他想了想,道:“死生之事,陛下切莫太过介怀。”
宋怀渊低头看他,眯了眯眼,笑道:“你怎知朕在介怀什么?”
赢朔平静道:“陛下在介怀太后之事。”
宋怀渊轻笑了一声,那笑极短促,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轻嘲,又透着深深的疲倦。
他道:“人人都道朕无情无义,是为大不孝,你倒是会为朕开脱。”
赢朔伸手环住了宋怀渊的背,轻声道:“臣知道,陛下心中定是难过的。”
宋怀渊定定的望着赢朔温和从容的眉眼,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平生第一次,宋怀渊有了向人倾诉的欲望。
他说:“太后不是朕的生母。”
“她于朕有杀母之仇,却又有教养之恩。”
“她予我衣食,护我周全,为我谋划,助我登基。”
“她杀了我母妃。”
“朕却奈何不了她。”
“从前是不敢,后来是不能。”
“……可她还是死了。”
“她死前……唤我皇儿。”
宋怀渊是真的醉了,醉得语无伦次,连称谓都混乱不堪。
赢朔始终安静的听着,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异,只是在宋怀渊说完时,微微抬起头,在宋怀渊的唇角落下了一个吻。
一个很轻,很柔和,一触即分的吻。
那是赢朔无声的安慰。
宋怀渊低笑了一声,他揽着赢朔躺了下来,口中淡淡道:“她最希望朕成为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如今朕被载入史册,却是世人皆知的残暴君王,想必她定是气恼极了。”
赢朔躺在他身侧,侧过头道:“陛下是暴君,臣是男宠,他日青史留名,也不孤单。”
宋怀渊一怔,望着赢朔的眸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