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受伤时,他心中十分愧疚,不知如何去面对。
花满楼失踪时,陆小凤却很淡然,因为花满楼不是柔弱无骨的女孩子,他不用担心对方是否磕了碰了或者变成水不见了。拂风花满楼,心眼通八路,对上西门吹雪也不必担心吃亏的。他只是在想,花满楼是否遇到了有趣的事,不愿意回来了。可花满楼不是陆小凤,他不会因为事情很有趣,就叫朋友担心。
幽冥宫的人救走东门凝玉后,陆小凤沉睡在花香之中,做了一个梦。他其实还梦了许多,但记得最深的,就是花满楼在花海中叫了他一声,慢慢远去了。
陆小凤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万一有一日,花满楼真的不见了。陆小凤真的失去了花满楼。陆小凤想到这个可能性后,忽然焦躁了起来。这并不是像根针一刺一刺,提醒着他过往的薛冰。而是像个无底的悬崖,空落落的。他忽然明白,他所谓的信任,多半是因为不愿去假设这个可能性罢了。
有些事情不过像是埋在地下的竹叶青,时间愈久愈香醇,只待开封那一日。
墙是铜封的。焊接的毫无缝隙,敲上去嘭嘭响。
花满楼还沉浸在方才陆小凤犯的毛病当中,有些发怔。
陆小凤喊了两声,没有人回答他。别说人,连只耗子也没有。
没有耗子,说明没有洞。
方奎不知有没有将东门凝玉抓住。
陆小凤方才忽然发现一件事,他有些焦心,却又出不去,就只能来来回回在那踱步。
花满楼与他交换了多日来的消息,沉吟道:“所以你现在很值钱。”
陆小凤道:“相当值。”
花满楼笑道:“那我岂非握了只香饽饽?”
陆小凤看了他一眼:“这饽饽谁握着都香,你握着就不香。”
花满楼诧异道:“哦?”
陆小凤道:“你一出现,说我杀了你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东门凝玉若被抓,方奎对我的通缉令便也撤销了。你说,我这只饽饽还香不香。”
花满楼沉吟片刻:“嗯。不香,放太久,有点馊。”
他大约还想到陆小凤这几日像只陆小鼠,偷偷摸摸在黑夜中行动,还得装成老人,便觉得十分有趣。花满楼很想亲眼看看陆小凤的模样。眼下他虽然没办法亲眼瞧见,却不妨碍他笑的。温润如玉的花公子,想着想着,就笑得十分开心。
陆小凤道:“很好笑?”
花满楼道:“比你被剃了两条眉毛还好笑。”
陆小凤露出一个假笑来:“七童喜欢,我剃六条也可以的。”
花满楼忽然笑不出来了。
两条眉毛,两条胡子,还有两条小小凤。
陆小凤将花满楼落在身前的垂发捋了捋,志得意满。
花满楼踌躇了一下,严肃道:“陆小凤。”
陆小凤道:“嗯。”
花满楼踌躇了很久:“我有个问题。”
陆小凤道:“出去再问。”
花满楼道:“不行。”
他难得固执。
陆小凤道:“必须问?”
花满楼道:“必须问。”
陆小凤道:“马上?”
花满楼肯定道:“立刻。”
陆小凤道:“是,我喜欢你。好了,你问吧。”
花满楼:“……”
陆小凤状似惋惜:“我让你出去问,你非得现在问。问了,我也答了。你又脸红什么?”
花满楼立刻道:“我并未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