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古琴,通体漆黑,上面的那朵木槿花洁白而不突兀,将微圆的琴首衬得不孤不寂,恰到好处。
他抬眼看着正对面的钟离暮笺,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确定地问:“给我?”
钟离暮笺只觉好笑,刚刚的阴郁情绪一扫而空,他转头笑看着独孤孑然问:“在这个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确切地说,在他的生命里,还有第二个衍之吗?
“可……”可是,这却让独孤孑然犯难了。如今,他只是一颗被独孤敖遗弃的棋子,他已不是当初的独孤孑然,钟离暮笺没有丢弃他,还给他一寸土地可住,自己已经是感恩戴德,他又怎么敢,或者说,他又有什么资格,敢去要他送的东西呢?
钟离暮笺哪懂他的心思,只是单纯地以为,独孤孑然为难,是因为他不喜欢自己送的东西,当下心就沉了沉,“怎么,你不喜欢?”
独孤孑然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很喜欢,只是……”说到这,他索性起身走到钟离暮笺面前跪了下去。
这突然的变故使得钟离暮笺手足无措,伸手正欲将人扶起来,却被独孤孑然制止。
只见他跪在地上,抬头看着他,清明的眼里升起一层薄雾,“衍之深知自己是王爷的累赘,而王爷却能够对外面的传言充耳不闻,将衍之留于府内,免去衍之沦为乞人衍之已是万分感,哪有承受不起之理。这番话,以后可不许再说了。”
现在想来,他反而要感谢独孤敖派人追过来,非要逼着他拜堂成亲,不然,又拿什么来说服这个受惊了的兔子心中的惴惴不安。
他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从身后的凳子上拿出一个纸封的包裹递到独孤孑然手上。
“这是什么?”
“你两天后回门要穿的衣服。”
独孤孑然汗颜,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女儿家,难道也要回门不成?
钟离暮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却只是捏起一层皮,不禁皱了皱眉,怎地那么瘦?看来,是该让厨房多做点好吃的给衍之补补了。
“你既然穿了嫁衣,盖着盖头,坐着这王府的八抬大轿进了我王府的门,自然就是嫁出去的人了,既然嫁出去了,岂有不回门之理。”虽然那个门衍之不想回,他也不想回,可礼数总是要遵从的,以免日后独孤敖那个老贼拿这件事做文章。
他接着又道:“这两日我有事要去江南一趟,你在府中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郝管家就是。”
“去江南做什么?”这句话说出来独孤孑然就后悔了,王爷去哪,去干什么,他又有什么权力过问。
可这句话钟离暮笺却很受用,看来,衍之还是关心自己的。心下开心到不能自已,就连唇角的笑意也越发明显,他将人拉近怀中,在独孤孑然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夏日一过,边疆便会寒凉起来,皇兄命我在江南的几个绵坊定了一些御寒的衣物,等风老将军过几日返回的时候一同带去,要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