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药还在衣服口袋里么?”
对方却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也没说话。
顾瑞看着他裸露在外的脚踝和手腕,已经被搓掉了一层皮,脖子上也满是青紫的痕迹,显然伤势比白天的时候更严重了一些,更不要说那些看不见的地方了。
“暂时动不了?”
“嗯。”对方应了一声之后,努力把原本朝向对面墙壁的脸扭过来,昏黄的灯光下,阮江明的脸上竟然满是泪水。
顾瑞看着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深呼吸,慢慢的,跟着我的节奏。”顾瑞边说便深呼吸起来。
阮江明看着顾瑞认真的表情,闭上眼冷冷道,“没用的。”
顾瑞停下深呼吸的动作,“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痛。”
“顾瑞……自我催眠、意志力抵抗什么的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阮江明用极其缓慢的语速道。
顾瑞直直看着阮江明那种毫无血色的脸,也就是说眼下这个情况,他什么都做不了。
顾瑞环顾四周,“这不是禁闭室吧?”
就算没有用,起码也想分散一下对方的注意力,也许会有缓解疼痛的作用。阮江明嗯了一声,缓缓睁开眼,“是刑房。”
“以前来过这里?”
“经常。”
说完这句,气氛一下怪异起来。
屋子里那种霉味让顾瑞心烦,雨下个不停,顾瑞抬起头,昏黄的白炽灯被门缝里钻进来的阴风吹得摇摇晃晃。
顾瑞拽了拽链子,自己能活动的距离有限,怎么样都没办法走到阮江明面前。
但是阮江明的脚链似乎挺长,顾瑞捏了捏拳头,对躺在地上死尸一般的阮江明道,“稍微好一点的话你爬过来趴在我腿上睡。”
原本把脸买在手臂之间的阮江明慢慢抬起头,呆呆看着顾瑞。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脸上竟没有一丝表情,甚至连一点疼痛的扭曲感也没有。
“裂了。”阮江明的声音冰冷异常。
顾瑞皱起了眉,当然明白阮江明是什么意思,“这么严重?”
阮江明微微点头,“被弄了好几天,原本吃了药要休息,谁知道他们要那么搞。”
顾瑞抿着唇,不知道说些什么,顾瑞这一辈子,什么事没见过?
杀过人放过火,以前当小弟的时候也给上面人处理了不少人,可是强`暴……这是顾瑞从来不会去做的。
尤其是对一个男人而言。
阮江明却这么习惯的说出这些。
似乎是见顾瑞不说话,觉得气氛不对劲,阮江明连忙加了一句,“你也别多想了,在这里这种事也没什么。”
“你没反抗过么?”
阮江明苦笑,“我能反抗一次两次,能反抗得了一辈子?”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什么似的,“其实只要忍到年纪大了就好,谁愿意去碰个又臭又硬的大叔。”
顾瑞见他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有些来气,“你一个大男人,你要是一开始反抗,他们能拿你怎么办?”
“别说得好像我欠操似的顾瑞,要不是没办法,谁愿意被这么折腾。”阮江明冷着一张脸,连语气都是冷的,顾瑞从没见他这样,今天的一切都怪里怪气的,从白天到晚上,和脱轨了的电车一样乱七八糟惨绝人寰。
“我能和那些犯人翻脸,能和狱警翻脸么?”阮江明幽幽道。
顾瑞这才想起事情的开头,“你这样多久了?”
阮江明努力支起身,似乎是想爬到顾瑞那里好好说话,可是爬了几步就停在了半路上,“五年了。”
“五年?”顾瑞咀嚼着这个年份,“你是少年犯?”
阮江明唇边露出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