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鸿煊看了一眼,“这是独立的系列,所以单辟一个展厅……”
那是一连串的人体雕塑。
只有躯干部分。
综合材料是最经典的大理石。
一共七个一组。
最后一个似乎还没有完工,盖着半片布。
全都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极端姿态。不用靠近也能感觉到那肢体透露出来的绝望和挣扎。
严镇的眉间爬上一片阴影。
快步走到最靠近的那个雕塑前,细细一看,顿时,耳边“嗡”一声,叶鸿煊那些“传统素材和现代表达的结合”之类的介绍全听不到了,血直往头顶上冲,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眼前一片血红:
这个身体,就在几天之前,还睡在他的怀里——那时是很舒展很安适的,远不像这样扭曲。
现在严镇知道,这是谁的展览了。
直到叶鸿煊察觉不对劲,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连叫了几声“阿镇”,严镇才从汹涌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这个展厅不要开了。”
“什么?”叶鸿煊没有明白。
“这个系列我全要。”严镇说,片刻又加一句,“如果以后有新作品,也都直接送到我家。”
“阿镇你……”
“怎么?怕我买不起?”
“当然不是,就……”
他们话没说完,忽然听到“砰”地很重的摔门声:“你太让我失望了!”
“啊,艺术家,”叶鸿煊对严镇解释,“情绪比较……”做了个巨大的上下起伏的手势。
不等严镇回答,一个细软的声音跟着飘过来:“阿磊,不行的,我真的做不到了。”
严镇像被当头抽了一鞭。
视线里刚刚褪下去的红又“腾”地窜上来。
第18章
是更提要:修罗场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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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镇只觉得世界在自己的脚下崩裂,以自己为圆心开始无声地瓦解、坍塌。
周围的一切都虚化了。
影像和声音被无形的力量扭曲,笼上一层光怪陆离的迷雾,影影憧憧的,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像恶毒的传说中深潭里缠人的水草,一丝一丝地绞疼他的神经。
他听到乔逸之的声音,茫然地问他怎么了,好心好意地阻拦说就算你喜欢人家的作品也不能这样贸然地过去太不礼貌,艺术家在创作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扰——虽然这里的工作室只是为了拎食物微调作品……阿镇?阿镇你这是怎么了……卧槽这个雕塑真的这么邪?
他不知道自己对乔逸之说了什么又或做了什么:
只听到一个仿佛自己的声音火急火燎地问:“在哪里?”
又看到自己暴躁地甩开乔逸之阻拦的手。
……根本不像他。
以他的教养,应该不至于如此性情冲动、举止粗暴。
然而谁又能肯定呢……毕竟现在的他,根本管不了什么周全得体。
严镇想的只有苏谨心。
明明是他藏在心尖里的宝贝。
碰触的时候要提心吊胆地留着力,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无论做什么都要百转千回地反复考虑,生怕一个失手就万劫不复……
现在却……
他听到石磊和苏谨心的争执声。
断断续续地传来:
“……阿磊,别……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