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熟悉的不安感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是不是漏了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
计划已经跟席音和杜念他们完完整整地确认过几遍,各种细节都考虑到了,应当不会有太大问题,那为什么现在又会觉得心慌?能让他觉得没有准备的事、不确定的事……除非,是取手稿这件事本身存在问题?
席乐想到这里整个人忽然像被电击了一样。
一个令他害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杜念真得是要带他去取手稿吗??
回程中可能遭遇的凶险连他都想到了,杜念跟席音就更不用说。
上一回他在伊洛卡时席音之所以会把钥匙给他让他去取东西,无非是因为那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刚满十八岁的席家新当家身上,对假手稿这边的关注肯定会有所放松,可如今过了好几天,情况早已发生了变化。
而这两个人一向习惯于护着他,之前他们之间会产生那么大的矛盾也是因为这二人对他过度保护的缘故,难道如今这种保护的意愿说淡就淡了么?
倘若真有这么容易,他们也不至于至今都未在谁对谁错的问题上争出个结果来……
席乐越想越心慌、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他从后面用力扒住杜念的座椅靠背,声音发紧地问:“杜念,你老实告诉我,我们到底是不是去取手稿?”
杜念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回答得毫不犹豫:“是啊。”
他这语气听上去不像骗人,但根据过往经验来看席乐对他实在没多少信心。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你不要骗我,我们真得是要去银行把我爸藏了密码的那份假手稿取回来吗?”
然而这一回,杜念却沉默了。
席乐感觉自己一瞬间心都凉了下来,沉默几秒后冷着声音道:“我要听实话。”
杜念似乎是轻叹了口气,过了差不多半分钟后他才开口:“乐乐,我们确实是去取手稿,不过不是取假的,而是真的。”
“真的?!”席乐一愣,紧接着问:“真手稿不是由钟叔保管么,你怎么知道在哪?”
“钟叔在我们上次去伊洛卡之前就告诉了我他用来存放手稿的地点,以防他自己遭遇不测。”杜念又发出一声叹息,“没想到一语成谶。”
席乐:“……钟叔……”
“乐乐,事先没告诉你是怕你反对,我跟席音商量过了,还是由他去取假的更为稳妥,毕竟他才是真正的席家继承人。”杜念一边观察着席乐的神色一边说。
栗冬这时却咳了两声,似笑非笑道:“念哥,敢情你们又合伙骗了小六一次?”
“怎么能说是骗,我们一开始只说了去取手稿,并没有说是哪一份。”杜念虽然这样辩解但心里还是知道自己理亏,所以并没有很理直气壮。
而席乐的表情已经从惊愕转为麻木了。
只见他默默地转头看着窗外,过了半晌才道:“今天早上,席音其实没去警察局吧。”
杜念已知瞒不过,只好全盘托出:“嗯,他们直接去机场了。现在应该所有人都知道他出发去取密码本,暗中盯着的人肯定不少,但也不用太担心,有季拾跟着他呢。”
“我不担心。”席乐淡淡地说,慢条斯理的森冷声线中又透着一缕莫名的优雅,仿佛一个正在不慌不忙磨刀的高手,每吐出一个字就是一个来回。
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