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
他后悔什么?
后悔留在研究所偷盗eg的配方,后悔配合聂立钧编造谎言离间程望和沈期,后悔九年前拿枪指着自己的恩师,还是后悔在一切一切的最开始,他交出了那把钥匙?
如果不是那个最初的谎言,他现在还会不会过着这种提心吊胆,时刻担心自己拥有的美好生活顷刻间便会破裂的日子?
“后悔没有意义。”他最终说,眼中无奈中蕴着迟疑地坚定,“我改变不了什么。”
这显然不是一个足够乖顺的答案,但聂立钧微微缓和的面色似乎证明了这才是他期盼的回答。他幽幽道:“明白就好。”
周卓然颤了颤,低眉道:“是。”
周卓然离开了。书房里只剩下聂立钧一个人。
聂立钧的书房布置非常简单,除去必要的桌椅书架便再无他物。哪怕是书桌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除却一个实木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三人合影。中间是一个俊秀男子,左侧则是看上去还年岁尚小,眉眼倔强的他自己。聂立钧将目光投向最右侧的男子,他还是最当好的年纪,一双桃花眼轻微眯起,模糊的像素也抵不过飞扬的神采。
沈弈生前他们的关系其实不算多密切,仅有的一张合影也是托了老师的面子。他站在他们中间,如同他们连接的纽带,除却师兄弟的名分,再无他物。
沈弈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许诺,也从未若即若离,他狂热的爱情从来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曾经这并不是他在意的事物,毕竟他可以欺骗自己沈弈也从来没有给予过别人爱情,而帝王师在绝境中互施援手的传统,给予了他们不同于陌生人的,生死交托的信任。有这份信任,他便可以告诉自己,他对他毕竟不是一般人。
可他所有的认知,所有贪婪舔舐着的温暖,原来都建立于谎言与隐瞒。
聂立钧深吸一口气,手指眷恋地抚上沈弈精致的眉眼,着魔似的喃喃:
“快结束了,你骗我的,我骗你的。”
“我没有背弃承诺,师兄。但黑道的宿命你逃不开,他也别想逃开。”
“帝王师的传人不会拥有爱,不配拥有爱。”
“我不会伤害你的后代,但我不会放过那个你想骗我保护他的人。”
2017年11月19日,美国,康涅狄格州纽黑文耶鲁大学,高街。
这是一幢外貌独特,风格类似希腊神庙的褐岩建筑,三层高的建筑设有地下室,褐色条石的外壁藤蔓盘绕,建筑的屋顶上还可以停靠多架直升机。但这处建筑扬名耶鲁并非其设计与外在,而是因为它的身份------耶鲁骷髅会总部。
在骷髅会成员口中,这里有个别称“墓穴”。每一位新入会的成员都需要躺在地下室的棺材里诉说自己曾经的性爱经历,再进行涂油仪式象征“新生”。扣着重铁大锁的门向来关闭着,打开只有两个原因,迎接新会员,或老会员的重聚。
此时屋内人声鼎沸,砖砌的老建筑延续旧时的习惯烧着壁炉,炙烤出带着煤渣味的暖气。一个金发绿眼,操着一口rp口音(2)的年轻男人朝坐在壁炉边的另一个穿着深灰色毛衣的男人努了努嘴,道:“少加些煤,patrick。灰尘有点大,可能会损害vn的气管。”
帕特里克耸了耸肩,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