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法保证命运会不会像他十八岁一样,再度给他开一个巨大的玩笑,让他刚刚柳暗花明的人生重新推向深渊?
“是啊。”沈期说,将心底的的不安压了下去------在担心的事没有真正露出迹象前,人总是习惯性地安慰自己,“现在越来越觉得我矫情。”
黎荣想起这些日子流行的某部电视剧,失笑道:“你贱人嘛。”
“再贱没你贱。”
“哦,请举例说明?”
“不用举例,直接看脸。”
“……”
如果不是那通电话,他们也许真的会在美国玩得乐不思蜀。那天是十一月十四日,他们清晨起来正打算去晨跑,沈期忽然接到一通电话,看了来电人便去了阳台。
黎荣等了十分钟,沈期才从阳台出来,他脸色凝重,甚至有隐隐的惊慌与愤怒,黎荣心下一沉,知道多半是出事了。
“我想回香港。”果不其然,沈期说,“有事情要处理。”
他没说是什么事情,黎荣也没有多问的意思。他略微担忧地看着沈期,终究还是道:“好,我们回去。”
沈期应了一声。他把手机放回背包,左手无意识掩住心口。胸膛下的心脏此时飞速跳跃着,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他一直担心的,殚精竭虑避免的事,可能在他没有留意的许久以前,就已经发生了。
当周卓然听到开门的声音时他并没有惊慌,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沈期进门后就径直坐到了客厅正中间的沙发上,周卓然站起身,恭谨道:“沈先生,有何贵干?”
“你认识我?”沈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全香港的人都认识您,何况我也算是您的员工。”周卓然彬彬有礼地回答说,“您有这里的钥匙吗?”
“别装傻。”沈期冷冷地说,“你认识我可不会是来了香港以后。十四年前,你就已经从你好叔叔那里听说过了吧?”
周卓然眉心肉眼能辨地一紧,说的话却还是滴水不漏:“我的叔叔有很多,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位?”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们的血缘关系和收养关系,公安局查得出来,他资助你去美国读书,也不是没有汇款记录。”沈期冷冷地说,“你来我的研究所工作,住在我下属的家里,能说不是别有居心?”
“聂先生的确是我的叔叔和抚养人。”周卓然说,“但我不知道这对您来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受教于程冀教授,毕业后一直在他的研究所里工作,来香港也只是为了履行对程教授的承诺。至于我为什么住在这里……”他微微一笑,隐隐有些示威的意味,“我的爱人在这里,我自然也只能住这里。”
沈期眼中不受控制地涌出愤怒的情绪。他起身,俯视着周卓然微微低下的脸孔,他的神情虽说佯装平静,在沈期眼里却无从遁形。但另一方面他完全懒于掩饰自己的破绽,因为他清楚沈期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而只要他不说,沈期就什么也问不出来。
沈期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微微一笑,眼神冰冷中带着淡淡的慵懒:“我不管你为什么留在研究所,为什么接近程望,他养了你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些感情吧?不知道如果我把你扣押在我的地方,聂立钧会不会拿出些东西来交换?”
周卓然不语。片刻,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