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即便关系必然因此更加疏远,也好过黎荣结婚后,为了避嫌老死不相往来。
他的要求还真是一降再降。
但这已经是沈期目前找得出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就像一个身患绝症、本该不久于人世的病人,你给他用再昂贵的药物、再精心的照顾,也无法挽救那流逝的生命,与其如此还不如保守治疗,可以牺牲健康,可以让病人活得更加痛苦,但病人必须活着。
沈期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本来以为维持在黎荣面前相对特殊的位置已经是他的底线,但现在一个普通朋友的位置也让他如此殚精竭虑地争取。那未来呢?会不会只要黎荣不厌恶他、不把他视为避之不及的恶心事物,他就会无比满足,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做到这一点?
会不会有这一天,沈期自己也说不清楚。
如果真的有这一天,那聂立钧对他的教育,还真是彻彻底底的成功。沈期暗自苦笑,端起面前的白开水喝了一口。
他已经不敢喝酒了。
作为亲属,黎荣与何琼茵自然被安排在最靠近舞台的位置,所谓的“亲属席”。郎才女貌自然又是羡煞旁人,但黎荣全程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何琼茵看了好几眼未婚夫,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平时没见你这么呆鹅啊?”
这话明显就有些撒娇式的埋怨意味了。黎荣回过神来,勉力笑道:“有些不舒服,我去趟厕所。”
说完真的飘然起身,到卫生间里,继续发呆。
何琼茵一时气不过,又实在不知道怎么接口,只能眼睁睁看着黎荣离席。正发着闷气,余光却忽然瞥到黎荣原来位置的餐具边,手机还搁着!
黎荣向来手机不离身,虽然当着何琼茵的面开过几次屏,正儿八经让她碰却是从没有过的事。不巧的是,受家庭影响何琼茵的窥私欲向来严重,她习惯掌握自家男人的所有行踪以及与别人的来往,以确保婚姻的稳固。
虽然不清楚向来谨慎的黎荣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纰漏,但何琼茵当下可管不了那么多。
她微微低下头,大波浪卷发立刻挡住了手机,再起身时手机已经藏进了袖子里。她朝何琼欣道:“我出去一趟。”
何琼欣躲在一个角落。她的位置斜对着卫生间,距礼堂又比卫生间近很多,只要看到黎荣出来,她便可以赶在他前面回到座位上。
黎荣的手机是密码锁,她看黎荣点开过几次,自然记得住密码。
黎荣短信不多,基本上都是公事往来,何琼茵一旦看到是那些她不懂的专业名词开头就立刻略过。如此翻了几十条短信,她才终于看到了一条不一样的:
“沈期:晚上我来你家,行否?”
她秀眉一拧,急忙点开,才发现那短信竟是黎荣发的。日期显示2012年6月27日20点34分,再无下文。
六月二十七日,是侄儿的满月宴,母亲正式将自己引荐给黎荣的日子。
何琼茵努力回忆那日的情景:黎荣下午五点多进的场,跟母亲客套了几句就和自己聊起了天,当时他跟自己聊得不错,还请她跳了第一支舞。跳完后自己想试探一下他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结果他几句话匆匆撇开,就坐到了一边喝酒。她估摸着没有得手,也便离了场。
她本以为这场联姻算是泡了汤,结果过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