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意识后,那个形容狼狈的男子亦只盯着他的脸,兀自出神。不过这情形,多半是遭遇抢劫凶杀之类的恶性事件。抬首,望了眼如血残阳。天快黑了,不宜久留。俯身背起伤重的男子,欲带他同行。但那身甲胄委实沉重,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真是……”
幸而平日里常去健身房勤练器械,方未出洋相。无奈苦笑,自个儿怎就摊上一桩怪事?不过未有宣之于口,勉力将男子送上自己的座驾。掏出手机,看了看状态栏,仍是空白格,困惑出发时,尚有两格,此间怎就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不过,地处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收不到信号亦属平常。发动引擎,趁着落日余晖,尚未入夜,匆匆赶往下一个村落。途中,亦不忘关顾后座的男子可有不适,令如坠五里雾,愈发迷惘的翟榆五味杂陈。当年的公子琛,都不会这样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虽说机缘凑巧,男子名唤怀深,连名字都和隗琛相差无几。但确非隗氏。此间所处境地,亦同自己所知天壤之别。故在弄清来龙去脉,有所定夺前,三缄其口,静观其变。见他一问三不知,神情萎靡,亦觉男子伤重,自己刨根究底,很不地道。故而笑笑,不再多言,专心开车。待临近先前来过几回的祁平村,觉着男子身上的甲胄实在违和,问他可要换身衣服?翟榆颌了下首。入乡随俗,安然脱险前,确是不能独异于人,太过打眼。只是怀深递给他的衣裳,不曾见识,不知如何穿戴。窘迫无措,令前方透过后视镜观察的男子无奈慨笑,莫不是肥皂剧里常见的桥段,颅脑损伤,失了忆?
但真若如此,这位来历不明的铠甲武士定然垂危,昏迷不醒。望着他面露疲惫,强打精神,眼神却是异常清明,心知肚明内有隐情,但未深究。只默默将车停在路边,趁着天色晦暗,协力褪下男子身上的甲胄,塞入后备箱。继而剃掉沾血的胡须,用手术剪刀,简单打理了一下头发,换衣净面。竟是出乎意料,丰神俊朗。龙章凤姿,可谓难得一见的清隽男子。
“没想到,还挺文雅?”
戎族马背上立国,粗犷豪迈是为民风,对此不甚苟同。不过,言多必失,翟榆沉默依旧。不动声色,继续打量这个殊形诡状,没有马匹牵引,却是飞驰如履平地的铁皮箱子。迨至村落,仍是云里雾里,不可思议。然则,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