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亦见惨白,人鬼莫辨。
“先生?”周擎忧心地唤他。
“我们,去医院吧!”乔伯翎强作镇定。
“先生不舒服?”
乔伯翎摇摇头,抬手探向他颈后,掀起他衣领一角,声音中隐隐含起一丝恐慌:“你,不疼吗?”
周擎恍然,左右扭了扭身,笑道:“没事儿!抗击打训练的强度比这个大多了,伤不着。”
乔伯翎看不清那包裹于如墨暗影中的笑,看见了也不肯信他。
如果说没有及时干预工人们之间的敌对情绪是由于自己对人性的过渡蔑视的话,那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报警,企图以公司内部谈判协商的方式化解因私人恩怨而愿用钱去摆平一些事,免叫身边人卷入官非。但这样的顾惜,何尝不是一种收买?不是恩义的债?
很多时候乔伯翎以为自己已经老于世故了,但偶尔又感到自己面对真正的俗世俗人俗理时远远不够练达,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解决方案总是钱。看似简单爽气,实则自私卑劣,更是内心疲于周旋的示弱。
乔伯翎很清楚,最真实的自己,从来外强中干!
正如此刻空旷的公寓内,看见迫于无奈褪下上衣的周擎背上赫然泛起的紫红色瘀痕,长长宽宽的一道,自右侧蝴蝶骨斜向左后腰,光是看着都恍惚后背骤起窒痛,怎会是小子口中笑称的无事?乔伯翎后怕得双手剧颤,呼吸都小心。
他永不能忘怀的!
冲突乍起的瞬间,周擎是比所有暴徒反应更快地将自己推到了身后,小心掩护着步步急退。横飞的板条短棍,还有食堂的塑料餐椅,许多不该升上天空的物什都在半空里徒然地划过道道抛物线。周擎拾起一根断裂的椅腿以为防御武器,不断挥开零星的坠落物。
乘隙而来的偷袭目标明确,只向着乔伯翎降下一记充满通牒意味的警告,逼他就范。最终,粗重的钢管砸在了周擎躬起的后背上。乔伯翎被按头护在他怀中,毫发无损。
反击堪称电光火石,顶膝、反肘、下肩、斩腋、锁喉,不断有人脱臼骨折甚或扑厥,周擎的出手是绝对性的镇压,以最快方式令对手丧失行动能力。之前不显露是心怀恻隐,后来下重手是职责所在,自始至终他都问心无愧。
可乔伯翎愧,既愧更悔,悔不当初。不该招他来,不该领他去,不该置他于险境。
蘸了药油的棉球几番欲在伤痕处落下,却总犹豫着又收回。终于乔伯翎放弃了,声音嘶哑着,言辞间竟隐隐恳求:“去医院查一下好不好?万一有内伤,万一伤到骨头,万一、万一……”
许多的万一,一万个不好,想不出一个好。
周擎扭过脸来还嘻嘻笑:“也好!查一查又不掉块肉。不过今天累死了,车也停在工厂里,外头打雷下雨路上堵成那个样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