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
她见着戴了脸谱的晋阳,再顾向那边同样带着脸谱的桑洛,微微皱眉。心情不好,她便质问晋阳为何爽约,且言说弃权便是她赢了,晋阳该当遵守诺言离开。
晋阳皱眉道:“常姑娘,当初我们约定三日后,并未约定爽约便是弃权。那时我的确有事在身,未能赴约。你若想再比,我们再约。”
常七七心里极其地不爽。她以为晋阳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可她低估了晋阳与桑洛之间的感情。于女人而言,相貌固然重要,感情却比相貌更金贵。
桑洛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着,突然拉着常七七走到了一颗榕树地下,低声道:“七七,晚宴后我有话跟你说。今日宾客众多,你乖一点别惹事。”
常七七微感诧异。
自久别重逢后,桑洛很少如此轻言细语地跟她说话,此刻这般,令她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顿时欣喜不已。当下便答应了,看着晋阳立在远处也觉得不那么讨厌了,竟还主动跑过去跟她说话:“洛哥哥让我不要惹事,我自然听话。至于赌局嘛,容我想一想。”
晋阳挑挑眉,含笑不语。
桑洛今日宴请的宾客,有些是她的朋友,多数是蜀地喜欢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宴席一开始,她便有意撺掇那些文人墨客吟诗作对对弈操琴。
酒一入喉,那些文人墨客便再也坐不住了。往日有些交集的文人纷纷聚在一处,各玩各的。兴致高时,吟诗作对,一派文人雅士的腔调。
看差不多了,桑洛拍拍手,朗声道:“素闻致远兄琴棋书画样样精,在下却知致远兄琴艺居首,不知是否有幸一闻?”
常致远顾向桑洛,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朋友都说了,且大家都看着他,他也不好推辞,叫人捧了琴上来,弹了一曲自己最得意的曲子。
琴音毕,惹来一片妙赞掌声。
桑洛拍手道:“果然名不虚传。拙荆对古琴略知一二,在此奉上一曲,望各位兄台品鉴。”
说着含笑顾向晋阳。
晋阳一怔,同样不知桑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琴已送到,只得硬着头皮上。
古琴,弹的是一种情操。以往弹琴前,她都会焚香沐浴。如今宾客在前,她也只当是在宫中家宴时奏琴取乐,弹了一曲《争渡》。
此争渡乃是她自己所谱,描述的是端阳节赛龙舟竞争激烈的场面。由古朴的音质奏出来,别有一番韵味儿。而此曲颇为激昂,里面包含的指法众多,非一般人能奏出。而晋阳静下心后来十分地旁若无人,竟像是人琴合一,将坐上宾客带到了那年竞争激烈的端午龙舟赛。
一曲毕,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少顷,才传来掌声。
坐上宾客,许多人已开始对戴着脸谱的晋阳充满了好奇。
晋阳今日与桑洛一样,都穿了湖绿色的衣裳,二人又同戴一红一白两张脸谱,坐在一起,当真是说不出的般配。
如此,坐上宾客已开始艳羡。
忽的一人离座,朝晋阳一揖,朗声道:“夫人琴艺已超凡入圣,在下确实佩服。古琴乃我华夏子孙代代相传的乐器,古往今来琴技超脱之人比比皆是,也算不得什么。不知夫人可了解胡琴?”
晋阳看了一眼笑意吟吟的桑洛,答道:“略知一二。”
那人道:“在下献上一曲,望指教。”
胡琴乃是前朝北方游牧民族传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