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人迎上来打招呼:方公子,你一个人来庙会吗?
方公子,尊夫人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方公子,我家素素很想你,问你什么时候再去看她。你们都这么熟了,不会见外吧?
喂喂,你刚才不是说你家素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什么时候和方公子有交情了?
他们青梅竹马,早就认识了。
我家莞儿也和方公子青梅竹马,怎么就不认识你家素素?
方公子……
方棠溪挣扎着从人群中挤出来,一路陪笑,笑得脸都快僵了。他虽然想过会被人围观,却没料到会遇到这种事,反观蓝吹寒虽然生得姿容秀美,却因为气势冷冽之故,无人敢近他身旁一步。
骑着毛驴好不容易才赶上蓝吹寒,说道:吹寒,你怎地走得这般快?
蓝吹寒沉着脸没回答。
吹寒,前面有豆腐脑,我们去吃吧?
吹寒,前面有捏面人,我们去买一个?
吹寒,你爱吃的桂花糕……方棠溪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到处乱转的毛驴,掏钱买了桂花糕,用手帕包好捧到蓝吹寒面前时,却被他一手拍落,桂花糕掉了一地。
有什么好吃的?蓝吹寒冷冷地,不去看方棠溪呆滞的表情,掉转马头而去。
方棠溪想骑驴追上,但那该死的毛驴就在这时低下头去只顾着吃掉在地上的桂花糕,无论方棠溪怎么赶都不走。
原来吹寒不爱吃桂花糕了。
方棠溪有点困惑,好不容易等那毛驴吃完了桂花糕,顺着蓝吹寒的去路而寻时,却发现早就失去了吹寒的踪迹。
他越走越偏僻,走过了白龙寺,也走过了月老庙,走到了一条青石小路上。天色渐渐黑了,庙会的人逐渐散了,仍然没看到蓝吹寒。
或许他是真的回家了吧。
方棠溪骑了一天的驴,也有些累了,但现在吹寒不在,没人将他从驴上抱下来,要这倔驴蹲下基本毫无可能,费了千辛万苦,才将驴赶到树下,他抱着树,顺着滑下来,单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已让他流了一身的汗。
现在已是傍晚,离家已很远,又把吹寒丢了,总不能现在再回家去。
你这没用的蠢驴,除了吃还会什么?方棠溪看着这个害得自己丢了吹寒的罪魁祸首,这天杀的毛驴,现在正悠闲地低着头在吃他身边的嫩草,他气得将鞭子扔到毛驴身上。心里明白,蠢的不是毛驴,而是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吹寒也不知道。
蓝吹寒站在他身后十余丈的一棵树旁,听着他焦灼地喊着自己名字,看着他没人帮忙艰难地从驴上面爬下,不知为何,心口一阵的抽疼,脚下却一动不动。
本来好端端的可以叫下人服侍,方棠溪却没让下人跟随,是他自找的,又与他何干?明明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对献殷勤的人从不拒绝,这种人对谁都可以喜欢上的吧,他口中的喜欢,未免过于廉价。
更何况……他竟然嫌弃自己技巧不好,还要千方百计地想把他赶走。
蓝吹寒脸色极为阴沉。他对方棠溪十分恼恨,却无法决绝的离去。
蓝吹寒在树下徘徊良久,一边等待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