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记忆中的喜怒无常,也已经许久没有打过他了,只是小时候吃过的疼刻骨铭心,才导致萧爻下意识的有些畏惧。
真要说起来,萧故生的威望不是靠凶神恶煞竖立起来的,他为人其实很温和,只是有点小性子。
萧故生的手在萧爻胳膊上掐了两下,“似乎长高了,骨架子没歪,身手可曾落下……你躲什么?”
萧爻半笑不笑的垮着一张脸,“爹,我怕痒。”
“……”萧故生一边悻悻的缩回手,一边悲从中来。这孩子当年生下来是个病秧子,养了大半年才变成个圆滚滚的大胖小子,那时候可爱的很,一逗就笑,他没事儿的时候就抱着,可越见长大越生疏,都忘了他身上痒痒肉多。
“爹,”萧爻踌躇了一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刚离开平云镇就杀了尤鬼,重创段赋,还闹了一回逍遥魔宫……”拐了魔宫宫主给您做“儿媳妇”。
“……”这吹破牛皮的功夫是跟谁学的,萧故生吹胡子瞪眼,也不怕闪了舌头。
心里是这么想,但萧故生知道这小子的品性——从来也不主动揽责任,他既然说了,便是真正做到了。
忽略掉这其中的千辛万苦和舍生忘死,报喜不报忧。
“……好,”萧故生点了点头,“你就算剁了赵明梁也没关系。在外头这几个月吃得好穿的暖吗?我怎么感觉瘦了许多。”
这几个月大伤小伤不断,就算是把宽背金刀也磨出铁屑来了,萧爻眯着眼睛笑起来,“瘦了不好么,爹,你让开点,这木栅栏我说不定能钻进去。”
“哈……”萧故生笑道,“不急,不是你进来,就是我出去。”
正在这时,外面已经到了交班的时候。
钟声响了三遍,丁情带着人鱼贯而出,接下一班的人出乎意料,居然是长青叟寒鹤松。
他好像比当初在笏迦山的时候,又老了许多,头发花白着,左眼上有一道血红色的疤,看人爱搭不理,幸好丁情也不是个多话的,两人擦肩而过,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共事过。
四面灯火通明,连整个漆黑阴郁的护城河都像透明了起来,寒鹤松完好的那只眼忽然一动,“今夜有人进来过吗?”
“没有。”丁情道,他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那锁链上怎么有划痕?”
顺着寒鹤松所指,一道轻微的破绽出现在丁情的眼中。当时萧爻的铁钩肩负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搭在锁链上时难免留下痕迹,但这样的痕迹只在毫末之间,极难察觉。
丁情的脸色变了变,“我的疏忽,我来解决。”
“哼,”寒鹤松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你算什么东西?”
倘若不是为了遭软禁的段赋,寒鹤松根本不屑于跟这些见风使舵的小人为伍。
丁情只是淡淡看了寒鹤松一眼,没有争辩。
他倒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整个人像是背后缠着线的傀儡,说一句话便要出一会儿神,等着下一句话或下一件事。
就在寒鹤松以为这人要离开的时候,丁情忽然身形飘动,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你!”寒鹤松立即跟上。
两个头目的任性并没有打乱大部分人的阵脚,他们很快便集合人手,将整个天牢围的水泄不通。
丁情虽然没有跟寒鹤松较劲的意思,但寒鹤松认死理,他咬定了丁情先他一步,便是存了坏心,故此毫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