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掩饰得很好。几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佩戴社交面具,只有程文发现了他的异样。
程文经常以各种理由来看蒋继平,有时是一起吃饭,偶尔还拉他去健身房。两人大学时还参加过一阵子校游泳队。毕业后程文一直坚持锻炼身体,不然一台手术一站就是几小时,身体不好真撑不住。蒋继平原先也爱带妻儿去玩儿水,后出了变故就再也没进过这类地方。如今跟程文来了几次健身房,倒成了新的习惯。
两人在更衣室换衣服,程文给蒋继平讲了个笑话,蒋继平笑了半天,颇有点停不下来的趋势,几乎引人侧目。程文则默默地等他笑完,说道:“你笑得也太久了。”
蒋继平止住了笑,嘴角还勾着,眼睛里却已经露出了疲惫。程文叹了口气道:“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用装,没事儿。”
蒋继平坐到更衣室的座椅上发起了愣,程文看了看他道:“想他就给他打个电话。”
蒋继平用手机拨过去,许析很快就接了起来:“爸爸。”
蒋继平嗯了一声,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问了些诸如学校如何、钱够用么之类的问题,没说几句就挂了。程文哭笑不得:“那么想他,就说这么两句?”
蒋继平沉默地换着衣服。父子两人因之前陆子豪的事有了隔阂,而他本就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对面而坐都能冷场,隔着手机更说不出话,再多的心绪都只能淤积在心底。每天发条微信还得给自己找个借口,非要言之有物才允许自己发出去。
蒋继平也不是没打过电话,只不过那天许析在上课,手机关了静音,事后许析再拨回去,蒋继平也没有接。许析不知蒋继平是不是在忙,不敢再打,拿着手机等了大半宿,才收到了蒋继平的一条短信:“早点睡吧。”许析有点失望地缩进被子里,大概不会知道,那一头的蒋继平也苦恼了大半宿,两次没有接通的电话让他忽然失去了一鼓作气的勇气,纠结了半天再一看时间已经太晚,只得发了这样一条短信。
许析挂了电话,抓过一把擦笔的纸开始擦手机屏幕。刚才蒋继平的专有铃声一响起来,他不顾满手的颜料就按了接听。父亲很少跟他联络,难得发两条微信也是惜字如金。他想也许蒋继平在忙、也许他不习惯用手机……只是不愿去想,也许蒋继平只是没有像他一样想他。
他把擦净了的手机扔进围裙口袋继续画画。过了一会儿,手机里微信视频邀请的铃声忽然响起。许析手忙脚乱,屏幕上又沾上了一道颜料。接通有一瞬间的卡顿,他用手背抚开了额头上的碎发。屏幕上露出了程文的脸,继而立刻发出了大笑声。许析这才看到自己额头上沾了一大块花花绿绿。程文将手机转了过去,对着泳池边的蒋继平道:“哈哈哈,你看看你儿子这大花脸……”
许析看到父亲从泳池中出来,水渍顺着他赤裸结实的上身滑下,没入他泳裤的边缘,紧绷的布料下包着鼓鼓囊囊的一团……镜头一晃,程文站到蒋继平身边跟他一起看着手机。蒋继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后看着屏幕露出了点笑,仍有些气喘。许析只感到心脏猛地吸足了血液,却慢了一拍,饱胀炙热的感觉充满了胸腔,灼得他心尖上一痛。许析用手蹭着额头,盯着屏幕舍不得移开视线,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他有点结巴地问道:“啊……你、你们去游泳啦?”
程文道:“嗯,等你回来带你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