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他是个早慧的孩子,如果能活到今天,说不定已经从大学少年班毕业了。而他自己的功课,一直是靠着蒋继平的帮助才有了现在的成绩。
也许自己是在蒋继平的溺爱中得意忘形了吧。虽然父亲在学习上不多要求他,但他好歹是个教授,自己的孩子不求上进没有出息,脸上也没光吧。
许析正在胡思乱想,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看到陆子豪发了一条微信给他,问他志愿决定好了没有。许析回他道:“还没”,陆子豪回道:“我以为你肯定要去a美。你成绩肯定没问题啊。”
许析怔怔地看着消息,身边的同学不少都以a美为目标,画室老师也时常拿a美来绪不高。几年的相处下来,他已经能很敏锐地察觉父亲情绪的波动了。许析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表现让父亲失望了。
与蒋继平共同生活了几年,他早已不再为父亲的一个神情一句话而猜忌疑虑,蒋继平的关爱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但与此同时,他偶尔还是会感到,自己活在蒋一帆的阴影当中。比如蒋继平给他买的日用品文具,总是蓝色系,印着小熊图案的,即使他已经过了用这么孩子气的东西的年龄。许析从未表现出这种偏好,这是谁的喜好不言而喻。
许析有时会想,蒋继平看着他解题时笨拙不得要领的样子,是不是会怀念起他那个更伶俐的孩子。每每看到这些充斥自己生活的小熊,都会让他有些胸口发闷。那个死去的男孩被埋葬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可许析常常觉得,他像幽灵一样潜伏在他和蒋继平的生活中,仿佛是被自己这只鸠占去巢穴的幼鹊亡魂。
这些心思许析自然从未说过,蒋继平也无从得知。
许析顺利考上了a美,蒋继平叫上了程文一起给许析庆祝了一番。席间,蒋继平喝了不少酒,却不见多少喜色。桌上菜吃得七七八八,蒋继平离席去了洗手间,许析担忧地看着父亲离去的身影,程文用胳膊肘戳了戳许析悄声道:“你爸肯定是舍不得你走了。”
许析从没想到这一层,睁大眼睛意外地看着程文,把程文都看乐了,说道:“你没看出来啊?你决定了志愿之后他不就一直这德行?”
许析自卑惯了,况且从没有人为他的离开表现过悲伤和不舍,蒋继平又是这样的不善表达。他心中又酸又甜,此时只想赶紧到蒋继平身边,赶忙站起身道:“我去厕所看看他。”说罢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程文笑着摇摇头,叫来服务员把账给结了。
蒋继平刚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