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致使他胸膛的布料微微敞开,方鼎在看到男人系在颈间的黑玉那一刻,心底最后的防线终于崩塌,他抚摸着镇魂上修补后仍然分明的裂痕,抱住陆瞻失声痛哭。
正泪眼朦胧之时,陆瞻睁开了双眼,懵懂地看了他一会儿,脸上绽出一丝苍白的微笑,轻声道:“方鼎。”
对他的爱已经深深埋在心底,即使他犯了天大的过错,仍能令自己心动而心痛。
方鼎用手抹了把脸,极力点头:“是我,是我,你撑住,我来救你了!”
陆瞻像是没听进去似的,眨了眨眼,又睡了过去。
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抖了抖盖在昏睡之人身上,明知于事无补,方鼎伸进被子里握住那只凉透的手,固执地坐在床边不愿离开。
“彭西,你离他远点,快死的人了,小心沾上晦气。”不知何时巳灵进屋,直接将方鼎往外扯。
方鼎随着他走出里屋,眼见陆瞻被一道帘子阻隔,心中叹了口气,对巳灵道:“好好对他。”
“那你要常来看我啊。”巳灵眼睛一亮,抓着方鼎的袖子乞求道。他毁容之前应该是个美男子,落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悲又可怜。
不过现在方鼎没心思理会别人的事,一想到陆瞻的病情他就心急火燎的,敷衍地答应了巳灵,急冲冲地向外跑。随便拦了一个人问出景锷的住所,他抬头望了眼白茫茫的天空,忍着强烈的抗拒感,一狠心一跺脚,顺着曲折的道路大步前行。
假如抛开理智的束缚,他恨不得撒足狂奔,离景锷越远越好,他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人,每次接近,一股无法控制的感觉从心底蔓延,逼得他窒息,彷徨,走投无路。
直觉告诉他,景锷如同噬人的沼泽,一旦踏进去,即便拼了命挣扎反抗,也逃不开深陷污秽的命运。明知前路通往无底的地狱,可为了挽回陆瞻的性命,平凡无用的他除了献出尊严、自由,和那已经被污染的身体,没有第二个选择。
方鼎脚步越来越沉重,即将正午,雾却愈发浓重,他感到呼吸困难、体力不支,倏地一阵晕眩,他勉强扶墙撑住身体,这时才发觉景锷的院落已经近在眼前。
该死。
这才叫送上门被人羞辱呢!
“你来了?”
隔着雾,景锷的脸看不真切,他穿着一身黑色暗纹的衣袍,一条胳膊伸了过来,骨骼修长,肌肉匀实,肌肤瓷白,仿佛大理石雕塑的一部分,坚硬冰冷。不知为何,方鼎注意到他伸展开的手掌上,生命线和爱情线虽然延伸很长,但皆从中间断裂。
见方鼎站着没动,景锷笑了一下,直截了当地将他拉入怀中,暧昧地在他耳边道:“这幺慢,我以为你中途反悔了,天凉了穿这幺少,瞧你,冷得浑身发抖。”
和昨晚的火热迥异,男人此刻犹如吸热的冰块,没有一丝正常人的温度,加之方鼎心理上的恐惧和抵触,浑身犹如筛糠一般剧烈抖动。方鼎忍不住挥动双臂挣脱开景锷的怀抱,吼道:“离我远点!”
他后背靠墙,血色褪尽,虚脱地瞪着景锷。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景锷轻轻地笑出了声。
没有恶心到吐出来,已经很给面子了!方鼎喘匀了气,强作镇定地道:“你有什幺条件,尽管提出来吧。”
景锷上前几步,迫人的压力重新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