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啊南里,不远的,我不会耽误多少时间,我……我也不会耍小聪明把你拽到我的世界,我够乖了,我没让你一直陪着我,我答应你了,我答应等你,等你找到合适的继承者再去找我……”
鼻子发酸,喉咙发紧,全身融进水里,金笙流不出眼泪。
刚才之所以会与残尾缠斗、不能瞬间压制他,确实是因为南里体型过大,很难在不碰到严冰的前提下保持攻击的力道和精准度,而那鱼尾半残、体型较小的家伙常年藏身于此,占了所有优势。
南里是个老成的猎手,他从不会做损敌一千、自亏八百的愚蠢行为,可金笙,真的是他最大的意外,他愿意为这个人付出一切。
他刚才确实得到了金笙帮助,可要拽住转攻金笙的疯子没那么容易,就算是南里,也需要足够的空间、足够的水流阻力,或者,一个实体的施力点。
通道过分狭小,前两者无法满足,人鱼要保护他最珍贵的,就只能舍弃一些不必要的,譬如,他的鱼尾。
在南里将残尾人鱼的头按牢在寒冰的同一时刻,他的尾,不可避免的因发力扫向了冰面,那极度寒凉的冰块,一旦触碰,就再挣脱不开。
南里一早就被冻住了,甚至,比死掉的人鱼更早些。
“跟我一起离开吧,南里。”死抓着南里的手腕,即便看不见他的鱼尾是什么状况,金笙也能猜到。
南里的反应,只有那个结果。
“南里,跟我一起离开啊。”
重复一遍,金笙声音加重,他用力拖拽着南里,把人鱼苍白的手腕抓出印记,拼尽全力,企图将他的南里从那冰上拉下来:“…求求你了,跟我一起离开这……”
“金笙。”轻唤着他的名字,南里手覆上金笙青筋暴露的手背,南里声音出奇平淡:“别害怕。”
你要我怎么不害怕。
身体颤抖着,水中察觉不到眼泪,但金笙知道自己在哭,没用的哭,他咬着牙,水中不好用力,就踩上身后石壁,蜷着腿发力。
“这太危险了,你先回家吧。出口这么近,我看你走,等你走了,我也离开。”
“有你在,能有什么危险?”控制不住情绪,险些呛了水,金笙声嘶力竭,目眦尽裂,泛红的眼眶和湿红的眼眸,无一不暴露着他那无望的情绪。
“当时你不送我、不跟我进来,不就是不想亲眼看我走么?现在呢?现在怎么又肯了?我……想你跟我一起走。”
可,南里的鱼尾,早就深陷进冰里了,而这冰,一旦接触,就再也离不开了。
“听话,金笙。”
“……我不要。”垂头,声音因失去的恐惧而剧烈颤抖,“我们……不是说好了么?”
“我们……已经说好了啊,你说了…会去找我的,你……怎么能……丢下我?”
声音断续不止,金笙控制不住的抽泣,“配合我啊,你配合我啊!你这家伙不是有的是力气么?只要你配合我……只要你配合我,我们就能……”
“冰已经长上了,我走不了了。”南里目光淡淡,好像生命受胁的不是他。
其实他不止是离不开,这冰,还会长到他死为止。
他终于承认了。
金笙心乱如麻,空落落的无处依托,最后,金笙听见自己声音镇定下来,一字一顿,缓缓道:“我跟你一起留下。”
一句话,让人鱼剑眉深拧,人类却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