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在前面轻声舒了口气,他听到了,只是苦笑。
他请了私家侦探,过了几天办公桌上就放了一沓照片,全是他和那女人的亲密姿势,他瞒着他交了女朋友,快有半年的时间。
后来几天他去找他,他把他带到房间就开始机械地脱衣服,容锦珏一把拉住他,忍住头部突来的痛意,他一字一句,“我要结婚了。”
樊江言的手在空气中停了几秒,淡然地看向他,“所以?”
“你自由了。”
樊江言就那样愣愣地看着他,隔了好一会儿才突兀地说了一句,“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他缩回露出一截的手臂用大衣遮住,那上面,一绺绺,像是用什么划过的红迹。
樊江言哦了一声,盯着他看了半响,才道,“那谢谢了,容先生,祝你婚姻美满。”
“嗯,”容锦珏想了半天才觉得自己应该说什么,“也谢谢你。”
容锦珏终于走下地关了窗子,纷纷扬扬的大雪吹得他闭了眼睛,雪花即融,像泪珠从眼角滚落。
一年以后,樊江言结婚。
娱乐杂志的头条全是宣布他结婚的消息,他特意开了个人演唱会,结束的时候突然将女朋友请上台,单膝跪下向她求婚,全场女粉丝尖叫不断,一面拍着手祝福一面泪流不止,容锦珏被人潮挤得差点跌倒,却定定看着舞台上他幸福的笑脸,不愿移开。
那天晚上,樊江言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那个人说,小言,如果……
如果什么,他没有再说下去,便挂断电话。
樊江言得知容锦珏出事的消息,是在五个月以后,樊江言正要赶着去片场,文薇叫住他让他喝了牛奶再走,电视上关于飞机失事的消息一直在持续报道,文薇正感叹地说了一句怎么又出事了,他就听见容锦珏三个字从记者口中念出来,杯子砰地一声从手中跌落。
“她说谁?”樊江言站在那里不敢动,只是看着文薇问,“她刚才说谁了?”
文薇被他突然的反应吓得有些反应不过来,转过身看了一眼电视,屏幕上,容锦珏三个字被反复地提起。
“好像是是容家的人,”文薇再一次确定后也震惊了,“天啊,竟然是容锦珏,他在那架飞机上。”
樊江言站在那里半响不动,最后终于淡淡应了声,哦,是他。
屏幕上仍旧在持续不断地报道现场状况,客机从几千米的高空坠下,无一生还,樊江言却什么都听不到了,脑海里突然想起四年前他问他,你要怎样才会放我?
他当时只是抽着烟笑,道,哪天我死了,你就可以走了。
他说得是那样漫不经心,樊江言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淡淡道,哦,好啊,我期待那一天。
他突然揪着头发痛苦地蹲在地上,文薇被他吓得连忙去扶他,他去摸脸上,不见一滴泪,可他为什么这么难受?他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樊江言没有出席葬礼,连尸骨都找不到,如果去了,只会更难过。
过了很久,他才一个人去了墓园,看着墓碑上那张照片,仿佛又看到他抽着烟笑的样子,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怎么看怎么欠抽。
他想起容锦珏问过他,他说,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他那时怎么回答的?他说,容先生,我们开始过吗?
樊江言想起那晚他接到的电话,他说,小言,如果……
如果什么,他不知道,他这辈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