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树苗儿看见雨中有一个小孩子。
矮矮小小,面黄肌瘦。
郁热许多天,终于下雨。毛团子仰在席子上,感受难得的清凉。林应凑上去想撸一撸,言辞用爪爪推他:“你一过来,就一股热浪。”
林应属于火力特别大的人,他自己没感觉,有点委屈:“怎么我就一股热浪了。”
言辞懒得动,竖着耳朵听窗外的雨声。林应用脸盯着言辞的小爪子,硬是凑上去亲他。言辞睁开一只眼睛:“你看见以前的我了?”
林应点头。
言辞得意:“是不是很大?是不是很帅?”
林应蹭蹭他的毛毛:“是,很大,很帅。”
言辞忽然惆怅,看看自己的爪爪,这么一点点。
林应用嘴唇亲吻言辞的爪爪。言辞躺着,看林应压近的脸。
“大家伙。”
“嗯。”
言辞鼓起勇气:“我梦见自己衰竭,那之后,你怎么样了啊?”
林应的手虚虚地笼着言辞,他专注地看言辞有形有神有光彩的圆眼睛,这一对黑如龙晶的眼睛,从来没变。
“没怎么样。”林应低声道。
言辞两只爪爪扑腾林应的手指。林应撑着脸,侧躺着,跟他玩儿。言辞听到那个制作云阳护身符老人的灵魂重复地吟唱颂歌。
黑色的天生臣服于白色天神。白色天神衰竭,黑色天神暴怒,降祸众生,天罚灰飞烟灭。九道雷劈下之前,黑色天神抓出心与血,灌溉云阳花林。
“我有的时候,有些害怕。”林应捏住言辞的爪爪。
“怕什么呀。”
“怕我会再次失去你。怕这个故事是又一个轮回的结局。”
言辞舔舔林应的脸:“别害怕,别害怕。”
林应搂住言辞:“我现在,过一天,算一天。就是害怕,哪天一睁眼,你不在了。这个世界我已经不认识了,只剩你了。”
言辞尽量不挣扎,就是太热了:“世界没变,只是可能稍微透露了一点你没见过的一方面。既然好的一面,坏的一面,其实一直存在的,担心什么呢。”
林应在想林召。林召实在太反常,他一辈子奋斗来的地位正在垮塌,他连挣扎都没有。林应甚至不敢去想林召到底是为什么不不反抗,他怕知道原因更无能为力。言辞把两只眼睛全睁开,用爪爪拍他。
“你一个人害怕,加上我,咱们两个人,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林应一把抱紧他毛绒绒的小身子:“你在就行,有你在,什么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言辞安静三秒,鼓着小脸儿拼命挣扎:“热死啦!”
爪子都收起来的软肉垫扑在林应脸上,林应很享受,觉得这是最好的爱抚。
虞教授打着伞往外走,难得雨后清凉,雨珠在伞檐上沥沥一串挂下来。虎子站在车边看他,虞教授笑道:“怎么不进车里?”
虎子最近健身颇有成效,想来个湿身表演,估计错了雨势,现在狼狈得活像洗澡忘了脱衣服。他尴尬:“刚才还是小雨。”
虞教授拉开车门:“上车。”
“我身上都是水。”
“快点上车。”
韩一虎坐在副驾驶,看虞教授开车。虞教授的手指很美,修长如玉,特别是攥着床单子轻颤的时候。虞教授专心开车,韩一虎突然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虞教授打方向盘:“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