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小的面具做礼物,言辞用小手指着穷奇,非常高兴。
弥明亲亲他,决定“请”一面穷奇的小面具回家。言辞抱着穷奇面具不肯撒手,对着弥明笑。
这是一家不算好的公立医院,不是弥明庇护的那一家。言辞小心地解释:“我爸爸不是嫌贫爱富,当时只有那一家医院,可能是因为爸爸的原因,他们这几年发展的这么好。”
林应呼噜言辞头毛。
言辞领着林应穿过长长的走廊,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老得像一截朽木的老木匠躺着,看到门后面瘦瘦高高的年轻人。
他仿佛回到那个夏天的午后,生机勃勃绿意盎然的赤贫世界,他们看见一个站在风里的男人。
那个男人对他笑,用漂亮的眼睛看着他,说,他想要请面具。
“弥……弥明?”
行将就木的老人竭尽全力透过浑浊的眼睛看时光另一头的青年,三十年,他没有变。
言辞笑得同样温柔:“不是。我是弥明的养子,我叫言辞。记得我吗?”
木匠嗓子里发出粗粝的呃音,他看着天花板,想起一个小男孩儿。眼睛很大,爱笑,被弥明抱在怀里。
“一模一样啊……我以为,弥明回来了……”
言辞抿着嘴点头:“我以前有个小面具,是您做的。”
木匠咯咯地笑:“弥明天天抱着你,村里的姑娘们全都伤了心。小伙子都嫉妒弥明,我也嫉妒……”
言辞低头。
“弥明是踏着风来的,迟早一天得踏着风去。有什么好伤心的?她们根本抓不住他。”
木匠剧烈地咳嗽,又发出朽烂的木门费劲开关的声音:“弥明领着十二神明跳傩舞,我们全都看傻了。全都看傻了……”
言辞低声道:“您想见我?”
木匠呵呵呵地笑:“床底下有幅画,你拿出来。”
言辞刚想弯腰,林应拦住他,自己从床底拖出一个画筒,画筒里有一张皮。熊皮?林应皱眉,言辞小心翼翼地取出熊皮,似乎是方相氏的披风。披风里面的确有画,不是涂抹颜料,是丝线绣制。
等画完全展开,林应愣住,言辞也愣住。
画面上,穷奇在受天谴。
这才是真正的殛刑。满目震怒的雷霆霹雳,劈得健硕的巨兽翅膀残破,身躯四分五裂,头颅落地,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言辞一下子坐地上。
极度血腥的画面让言辞全身发抖,牙齿打颤。林应扶起言辞:“亲爱的?”
木匠的眼珠转动,看见林应。他笑得和蔼:“小娃娃最喜欢穷奇。他一眼就看到穷奇。”
林应听不见他废话,搂着言辞:“亲爱的,回家吗?你怎么了?”
言辞面无血色,眼泪涌出:“不不不知道……”
林应亲吻他:“共情了?这种年画似的笔法你也能共情?别难过,画上这家伙挨劈挨得挺高兴的。”
“你怎么知道?”
“不清楚,反正我知道他很高兴,很畅快。回家吗?”
言辞吃力地卷起熊皮。木匠拉着嗓子里的锯子:“你爸爸要求这个时候给你。我了心愿了。”
言辞用袖子擦眼睛,抱着画筒:“谢谢您。”
林应没什么表情,看木匠一眼,把脸转开。
他刚才偷偷用钥匙上的紫光灯照一下熊皮,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