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教授跟着人群进去,全都被深深的探方吓一跳。探方中间还在往外挖,里面往外挖土的男人已经整个人看不到顶了。石棺在地面上的部分看上去就是个普通棺材,一发掘,才发现根本挖不到底——简直像是从地底层长出来的!
虞教授突然被一声蝉鸣扎得一晃。旁边的工程师扶住他:“您没事儿吧?”
虞教授笑笑:“没事儿,我觉得奇怪,这个棺材好像……长出来的石笋。”
石棺顶部的土已经清理,准备搭手脚架,不知道还要挖多深。虞教授眯着眼往下看:“石棺还没开过?”
拎铲子的那个考古人员是历史教授,他扶一下眼镜:“条件不成熟,没开过。”
虞教授想起言辞哭得脸都肿了,心里难过。他慢慢走下探方,棺材下面的石笋。一节一节,仿佛真的是生长的痕迹。虞教授仰头,石棺周围雕着精美的花纹。
蝉。
虞教授观察半天,问历史教授:“这个是蝉吧?”
对方点头:“蝉象征着生命轮回。古人大概看到蝉从土里爬出来,再回土里,次年再爬出来,误以为是一种重生。不过一般都是雕成玉琀陪葬。”
石棺表面雕花古朴粗犷,刀锋凌厉,线条流畅。石棺本身润着一层光,光滑而温和。虞教授接近它,感觉到微凉的气息。
确切来说,是“玉棺”。
“这么大的棺材,用一整块玉雕成,仿佛是汉代的雕刻技法,这就是我们必须把它完好无损移出去的原因。”历史教授苦笑,“不得已,真得拆墙。”
目前玉棺还是没挖到底。其他学科的教授讨论怎么回事,虞教授对地质没有研究,捏捏鼻梁,那一声蝉鸣震得他两眼发花。
言辞背着大包包要出门。林应已经完全闹不明白怎么回事,难道岳父大人在玉棺里?那为什么言辞拒绝跟着虞教授去看?林应一把拉住言辞:“你去哪儿?我送你?”
言辞拉着小脸儿看着他:“回猫窝。”
林应一捂脸:“亲爱的你不适合这么说话,咱俩先不吵,你去哪儿我跟你去哪儿,走。”
言辞被林应拽着,眼睛还是肿的:“你干嘛?”
“我觉得你要去九棘园,然后去找重明,对不对?白天也可以?”
言辞嘟囔:“我可以用障。时间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林应抱住言辞,亲吻他的额头:“对,什么对白泽来说都不是问题。”
开车去九棘园,不算近。言辞很沉默,手里拿着那个亚克力相框。相框是双面的,一面是言辞和林应不对焦的手机大头照,另一面是很久以前,乌发白袍的青年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拍这张照片是为了纪念我第一次喊爸爸。”言辞眼泪打在散发馨香的相框上。弥明千辛万苦教言辞说话,猫仔在他怀里,圆眼睛一眨一眨,轻轻地叫,巴巴。
“我第一次喊人喊的不是爸爸。”林应苦笑,“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喊的什么。林召掐着我的腮帮子逼我叫哥哥,我傻乎乎的快两岁才叫人,愣听林召白喊我两年哥。林召到现在都怀疑我故意的。”
言辞难得笑笑:“你绝对就是故意的。”
言辞有点笑模样,林应总算放松肩部,出口气。
白天看不见毕,林应觉得眼前一晃,被言辞拉着手,走在星空之下。林应没心思欣赏,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