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没事,不如陪着他们去捉螃蟹。
“你把那石头搬起来,螃蟹又不是漂在水面上的。”外公对着露馅儿了的符舟说道。苏融在一旁憋笑,他其实早看出符舟不会了,只符舟独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
“啊!啊!啊!”符舟连叫三声,他搬开一块石头总算瞧见了蟹大爷的影子,但没捉着他老人家倒是被浑身铠甲的蟹大爷给吓了一大跳,在小溪的浅水里连跳了好几下。苏融把符舟扶稳了,这才过去趁蟹大爷还没走远食拇两指按着螃蟹两边腿将其捉起来搁进小桶里,整个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
方法都是老爷子教的,差距可就大了去了。外公很为自家笨孙子发愁。
最后符舟虽然只捉了一只,但仍旧欢天喜地,反正苏融不会只给他吃那一只。
乡下的日子很恬淡很安宁,符舟和苏融白天四处溜达,晚上便坐在走廊上乘凉,旁边摆着一盘蚊香,对蚊子来说致命的□□,符舟却觉得香香的,很好闻。
夜深了后,可以瞧见远山淡淡的轮廓,山峰上的树木长在两边,中间留开一道口子,像是小孩缺了颗下门牙,有时雨后可以瞧见那豁口里泄出瀑布来。
这里的星星很明亮,这里的月亮也比城里圆,可以听见青蛙呱呱叫,让符舟第一次认知到人类是大自然的孩子。他拿出画册,记录下这一切美丽,也刻画下身旁人。
有一天下了大暴雨,打雷,刮风,树木被吹得东摇西晃。那天很冷,外婆找了两件以前符舟留在这的外套来给两个孩子穿上。门被吹开了,符舟去关门,刚巧瞧见对面田里一只鹭鸶正痛苦的扑腾。符舟拔腿便跑出去,苏融在后面跟着,两个孩子踩着淤泥艰难地把鹭鸶抱回来,水稻锋利的叶子割得腿生疼。
鹭鸶的翅膀受了伤,飞不动了,苏融找只纸箱简单做了个窝,符舟小心翼翼把鹭鸶放进去,它看起来很痛苦,符舟不知道该怎么帮它。外公说,你把我那瓶佛手柑泡的酒拿出来给它抹点试试。于是符舟把药酒倒一点在瓶盖上,棉签蘸了轻轻抹在鹭鸶翅膀上。
刚换的衣服就被淋湿了,外婆担心得直叹气,烧热水让两孩子洗了澡,就怕感冒了。这下没外套穿了,符舟和苏融裹在一条毯子里,蹲在纸箱子前凑头过去看鹭鸶。
符舟和苏融照顾鹭鸶照顾得很细心,喂小鱼喂泥鳅,但鹭鸶进食艰难,越发虚弱下去。苏融红着眼,符舟急得团团转。外公抽一口旱烟,高深说道:“留不住的,是命。”
几天后,鹭鸶死了。符舟抽搭着鼻子,和苏融一起在一颗桃树下用铁锹刨了个坑将鹭鸶埋了。拿着铁锹回屋时,小路上一个人影慢慢清晰起来,是符文远。
符文远瘦了,憔悴了,他和外公在里屋说了很久话,外公那天抽旱烟抽得异常凶,抽得满屋子雾蒙蒙。符舟不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什么,但外公表情晦暗,流露出很沉重的悲痛,比他失去了鹭鸶还要悲的那种痛。
那天,他们没有吃午饭便随着符文远离开了,走的时候外婆给符舟和苏融一人一只袋子,符舟的里面是甜糕,苏融的是自家熏的腊肉。等上了车两人才发现,里面还各有一封红包。符舟和苏融对视一眼,外公外婆生活拮据,但给的红包数目不小,两个孩子心里不踏实。符文远瞧出来了,道:“老人的一片心意,收下吧。”符文远在给老人汇钱这件事上是没有落下过的,但兜兜转转,老人还是没舍得用,都留给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