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身着道袍,暗想应是在这里修行的老道士。
那道人忽然驻足,站在原地闭目享受模样,赞叹道:“好浓郁的茉莉花香啊。”
云扬灵掀起自己的领口闻了闻,确定是他散发出来的。自他苏醒之后,他的味道便时浓时淡,不受控制。未曾想到居然在此地恢复了香味。
谢绎心也猛闻了几下,反应过来,笑眯眯解释道:“一兮道长,是我师兄,他生来便有奇香。”
一兮点头道是,往云扬灵方向一瞻,顿时骇怪叫道:“师父!”
云扬灵疑惑,转身对沈淑离道:“我有收过徒弟吗?”
天门不知从哪儿蹦出来,解释道:“他不是他呀,哎呀,但在某种意义上讲,他也是他。”
什么是与不是的?云扬灵听得一头雾水。云扬灵指着天门道:“你继续说。”
天门欣喜终于不用憋话了,殷勤地邀几人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闻他道来缘由。一席话毕,天门掏出果子解渴。
一兮哀叹道:“我还以为是师父羽化归来。”
云扬灵皱眉道:“为何世舒未对我提起过。”
天门笑道:“嘿嘿。”一副了然模样,接着道:“他说了你与你契兄弟不就……”
沈淑离再次慌忙的掩住天门的嘴,道:“呃呃,是神君忙。”
一兮嗟叹道:“师父本就不是常人,容颜百年不改。他有此身世,不足为奇。”他看云扬灵被汗浸润的发丝下,眉目如画,白玉一般的肤容,绝世出尘,与师父一般无二。转到云扬灵身后,细细瞧云扬灵脖颈处,同样的花瓣状疤印。一兮摇头,黯然伤神。
云扬灵心情复杂,慢慢踱到偏殿,这里面没有神像,单单有一个崭新的灵位,应该是不久前设的。执明闭目伫在中央,玉颜淡寂。
“拜祭谁?”
执明睁开眼,道:“故人。”
“你的故人除了我,还有谁?”
执明不语。
云扬灵笑道:“我知道,他是我的残识。”一转头,灵牌上“云水旗”三个字样赫然在目。云扬灵犹如是看到了自己的灵牌,晕眩起来。道:“你这么拜他,我心里瘆。”
执明轻轻笑出了声,笑音清雅悠扬,云扬灵忍不住看他。
执明道:“这有何妨?”倏尔闻到清香袅袅,不由得靠云扬灵近了些。
云扬灵也轻声笑了出来。执明怕他是笑话自己贪恋他的香味,道:“为何要笑?”
云扬灵道:“因为我知道了,对你而言,我是我,他是他。”用手肘戳戳执明,道:“你快跟我说说你和他的事呗。”
执明上了香,并未谈论云水旗与自己的事,只解释道:“水旗是你最后一缕残识,我找到他时,未曾料到他幻成了人形。我于心不忍,便由他在此修仙问道,他回归本体时,便是你重获新生那日。”转身对他道:“一兮不明真相,为他设灵牌……”
云扬灵知道执明想说什么,笑着打断他道:“无碍。”
执明望了一眼灵位,转身要走。云扬灵突然从背后拉住执明的手,郑重其辞道:“你与他相知数百年,我活着的时候,与你相识不过寥寥几载。按理在你心中,对他的情谊应比对我的重。虽说我心里十分不痛快,但世舒,你若难过,便把我当作他罢。”
他回眸见云扬灵一改轻浮模样,认真地凝视自己。垂眸收回自己的手,道:“出来擦擦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