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曹节见李彧的脸色,也没敢让宫人进来收拾,给李彧呈上的膳食,李彧未动一口也被端下了。
其实对于李彧来说,这世的邓京终究是不一样的。他当作邓京与他并无什么特别的关系,只是当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可以任用的能臣,即使到后来,双方可能都心知肚明,却还是从未点破过,仿佛点破了,就无法像以往那般以君臣关系平静地相处一般。
这十多年来,即使最初李彧对邓京的态度是冷漠、疏离甚至的利用的,这么长的时间也并无什么过于亲近的时候,但这十多年,终究是可以水滴石穿,不管好的、坏的,确切来说,他们之间只如白水、空气一般无味、透明,但到最后,竟然觉得有些习惯,不管什么样的情绪,倒清算时,一切都变得似乎无足轻重,只剩下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怀念。
只是想到邓京是被害死的,李彧心里就有些过不去,而且这凶手还毫无痕迹,更让李彧怒火上头,甚至有些冲昏了头脑。他觉得,这世上,能做到这般的,除了赵翼还有谁?!即使邓京是轻车简行,疏于防备,但敢对邓京下手、又能做到干净利落的,还有这意图,除了赵翼,又能还有谁?虽然李彧事后想来,那时自己定然是被冲昏了头脑,才那般不分青红皂白,硬要栽到赵翼头上。
赵翼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狼藉的场面,他在李彧身边坐下,将他揽在怀里,语气有些无奈地道,“听曹公公道,你整日都滴水未进,邓侯爷去逝,即使心里难过,但也要保重身体。”
李彧一把打开赵翼的手,表情有些凶狠道,“邓京遇害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赵翼有些无语,但念及李彧心里不好受,但还是道,“虽然我心里想为我父母报仇雪恨,但我也定不选择这种暗杀的方式,而是想将他送至廷尉府经三审后按律来处。”
不知哪句话又惹到了李彧敏感的神经,他嘲讽道,“呵,你也是想置邓京于死地的!暗箭杀死邓京,与邓京害你父亲的手段一模一样,倒更是能去你心头之恨吧?!”
赵翼也被李彧的态度和话语惹怒了,不禁扳过李彧的身子,双手抓紧了他的肩膀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相信我?!我若是要动手了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又何必用这种手段?在你看来,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有孩子,在我心里就这么不值一提?!”
李彧盯着赵翼的眼睛,毫不示弱道,“若你真的做了,你会承认?”说着转过身不看赵翼,“你给朕走,真不想再看到你!”
赵翼听得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御书房,出了宫,回到了自己的侯府。
自赵老将军进京后,便一直住在云中侯府,也未回武威郡。自上次战役一来,边关近来也很是平静,无须赵老将军坐镇,时常赵翼能带两个小重孙来看看他,偶尔他也能进宫看看,没事的时候还能在京城溜达溜达,找故人叙一下旧,好不乐哉。
如今天寒,赵老将军正拥被坐在围炉前打着瞌睡,便见到赵翼黑锅灰一般的脸色怒气冲冲地进来。前段日子赵翼在查他父母的死因,赵老将军是知道的,但想着时间已久,他如今又有了那么多要牵挂的,折腾不出个什么幺蛾子,也没大放在心上。
看到赵翼这般脸色孤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