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雾,将整个村子笼罩其下。牛羊全提前被赶回栏里,一个劲地嘶叫。
篝火已经烧起来了,男人举起酒囊一脚把马群踢散,惊鹊未定,刚要飞走便被一箭射下,欢笑声随后而来,残阳下只有一行大雁飞过。
“啧啧,”元夕嫉妒地撇嘴,“羊全吃了冬天怎么办。”
“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这个时候回来,肯定是有好收成。”温启年转头看他问,“馋了?”
元夕不说话只摇头,低头去搓温启年手上的土,全干了,一搓就掉。
“我们离开这里罢,”温启年突然说,“去汉人的地方。”
元夕抬头看他。天黑了,他双眼被山下火光照得摇曳不定,但还是像当初长安城里看到的一般,像两潭静水无波无浪。
“这里虽然安宁,到底不适合我们,这些男人不会容许我们在这里长久住下去的。”讲完,温启年觉得心头有愧,抬手放在元夕脑袋上,大拇指在他额头正中摩挲,“要在路上奔波些日子。”
久不握刀射箭,他手指上的茧子却丝毫没有软掉,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也没有褪去一丝一毫。风瑟瑟,野苍苍,一骑上马,温启年仍是骁勇善战的青年将军,一举手间壮怀大有不同。看寻常巷陌里皆是新鲜景,走过斜阳草树都觉出趣致。
林春台仍是那副痨鬼身材,惨白着一张脸,见到温启年喜出望外,大手一挥道,去城里唯一一件酒楼给两人接风。
他和严怀愚被贬此地戍边,身边没有旁的人随侍,只有个军营里的下官,将几人带去找了张桌子坐下,林春台便和他低声耳语几句,把他遣走了,对温启年只解释说:“他营里还有些事。”
温启年点点头,给元夕和林春台分别倒了茶水。
林春台看他低眉顺眼的样子,笑他说:“不打仗了,一身功夫全用来伺候人了。”
温启年笑笑不答,元夕忙把脖子里戴的狼牙链子拿出来:“不是,你看这狼牙,是我们在乌孙一座山里碰到的,初一哥三拳就把那狼打死了,皮子送给别人了,就割了颗牙给我……”
“你们现下住在乌孙国?”
一个声音横亘而入,三人一起回头。
酒旗四角飞扬,街道空无一人,来者